寧城的心裡是又替曹陌心痛,又氣憤的。
說實話,他看不上曹陌的兒女情長。曹陌是他們曹家的希望,是整個曹家傾其所有培養出來的接班人,不該將一個女人置於家族利益之上。早知道曹陌會對長樂縣主這樣一枉情深,他就不該在那個時候替曹陌訂下這麼一門親來,導致曹陌有了致命弱點!
這是一個家族掌權人最為忌諱的一點,最優秀的掌權人必須理智冷靜,最好是曹陌以前那樣冷情冷性冷血無情的,這樣才能避免因感情用事而鑄成大錯。
可是在現在這個時候,曹家已經沒有辦法再尋到一個能與曹陌比肩的繼承人了,而且在其他方面,曹陌不知道能甩了其它族中子弟多少倍,曹陌的謀略與才華讓曹家不能放棄……
曹陌瞥到了曹寧城臉上的糾結,他已經無心這些了,淡然道:“叔父,請回吧,我是不會回去的。”
他低頭,又揮毫寫了一首詩。
綠楊芳草長亭路,年少拋人容易去。
樓頭殘夢五更鐘,花底離愁三月雨。
無情不似多情苦,一寸還成千萬縷。
天涯地角有窮時,只有相思無盡處。
曹寧城看著這首詩,狠狠的震驚了一把。
他這首詩裡看出了曹陌對長樂縣主依依難捨的心情和離別後無窮無盡的離愁,滿腹想勸曹陌的話再也說不出半句。
當初這門親事可是他一門心思的求回來的,他要是真的拆散曹陌和長樂縣主,那他不就是出爾反爾的小人了嗎?
再說,長樂縣主也沒有什麼不好的,這和離也是皇上衝著他們曹家的,與長樂縣主有什麼關係。
罷罷罷,不管了!
他轉身衝著蘇老將軍道:“老將軍,這……哎,世上最苦也莫過於兩情不能相守啊。”
蘇老將軍也覺著曹陌這樣子不像是裝的,他覺著曹陌是怕他們借這個機會弄假成真,真的將五姐兒再許一個人家,才會連顏面都不顧了,上蘇家來做這麼一個表態。
他想去勸,但實在也不知道該怎麼勸,他自己這大半輩子都沒能與盧老夫人將日子給過明白,哪裡弄得懂小兩口的日子。
他只得求助般再次看向蘇君釋。
蘇君釋雙手抱肩,當玩笑一般的看熱鬧。
勸曹陌走,開玩笑吧,他與曹陌可是有仇的,曹陌出糗越大,他越樂意。
最後還是若伊瞧不下去了。
曹陌可是她的人,她的人哪裡容得了別人欺負的。
若伊提起裙子準備出府門,祝姑姑急忙上前攔住了她,低聲道:“縣主,千萬不能出去。”
現在外面是個什麼樣子,那些人早就不是看熱鬧的心思了,一個個被姑爺這一份深情感動得五體投地了,縣主要是一露面,還不得將這事湧上一個**啊。
到時候縣主怎麼辦?
跟姑爺和好,那是不明智的,他們現在是和離狀況,沒名沒份,縣主邁出這一步可以給無數人遐想。外人能對姑爺的深情而報以同情,但對縣主的回應只會是輕蔑的。
無名無份,那就是奔為妾!
要是縣主鐵了心趕姑爺走,那縣主還不會成為外面那些人嘴中翻臉無情的女人典範,惡名一定會傳遍京都。
“我就看一看。”若伊道。
祝姑姑搖頭,還喊過青柚石榴一塊兒過來攔著。
若伊跺了跺腳,卻也沒有辦法,她只得退而求其次,讓青柚去傳話給蘇君釋,讓他處置。
青柚也沒出大門,而是叫住了門邊石膽。石膽得令,快步走到蘇君釋身後傳話。蘇君釋走回到大門邊,探頭往裡看了一眼若伊,若伊握著拳頭衝他揮了揮手,表示了自己的態度。
蘇君釋摸了摸自己的鼻子,只得認命去勸曹陌。
哎,他怎麼忘了,打狗還得看主人呢。自家妹子的東西,哪裡輪得到別人欺負的。
蘇君釋也蹲到了曹陌的面前,問道:“你們和離了,你還來做什麼?”
曹陌抬頭,道:“和離書不是我寫的。”就算是假的,他也不能寫,就是防著蘇君釋這一招呢。
蘇君釋冷笑了兩聲:“那可是你家族長親筆所寫,你家族中開祠堂做所出的決定,難不成你不認?”
“對,我不想認!”曹陌也是一口應道,他望了一下四周,不少人的臉上露出了不贊成的神色,他站了起來,挺直了腰板:“我曹陌乃是堂堂七尺男子漢,熟讀詩書,一生想要做的也不過是光宗耀祖,封妻廕子。可一室之不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