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雲娘快步往樓梯那邊走,石榴攔住了她,祝姑姑上樓把若伊扶了下來。趙雲娘衝著若伊哀求道:“曹夫人,我念您的大恩大德願意為奴為婢的伺候您。可夫人不是陽州城的本地人,雲娘跟了夫人只怕要背井離鄉留下老爹一個人孤苦伶仃無依無靠了。我不能做這不忠不孝的人。夫人可否先將這銀子借於我,我一定會還您的。”
吳楓沒想到趙雲娘竟然說反悔就反悔了,還說得這樣冠冕堂皇,要是這位曹夫人被騙了那都是他的錯。曹陌又偷偷拉了一把,衝著他搖了搖頭。
“曹兄,你是不知道……”吳楓壓低了聲音急促地道。
曹陌敲了他一下,也低聲回道:“我夫人為人簡單,所以她身邊的人並不簡單,她們也不會讓夫人吃了虧的。你瞧著好了。”
若伊眨巴了兩下眼睛,直接問:“你靠什麼賺錢,能賺多少錢一個月,多久能還給我?你有什麼抵押?”
趙雲娘嘴上說要還,心裡真沒想過要還。
她直接將若伊認定為大宅門裡的不知人間疾苦的大家閨秀。她哭訴了一番,就拿三百兩買人,那她再說幾句好話,應該說直接被她打動,說不要還了的啊。當然,她沒將曹陌算在其中,她認為曹陌對她也是有意思的,不然對他夫人要買下她是一點反對意見也沒有。可這位夫人不按牌理出牌,出人意料地來了這麼一句,她一下子不知道該如何答覆了。
若伊還在催:“說啊,還錢總得給個期限。”
掌櫃在旁邊笑了:“趙姑娘手不能提,肩不能挑,如何能還得起這筆銀子?錯給她這些銀子只怕就是白白丟在水裡了。”
“不要。”若伊脫口而出:“銀子丟在水裡還能聽個響。”
噗,旁邊不少人都笑出聲來,這話真夠直白的。
趙雲娘抿緊嘴唇,後背弓一樣繃緊,一身簡單的羅裙凸顯出骨子裡的驕傲:“曹夫人,你是在戲弄我嗎?”
少女倔強美麗,驕傲而不驕縱,煞是吸引人。
曹陌略略皺眉瞥了趙雲娘一眼,趙雲娘這番做法,只怕是想挑起四周百姓對若伊的惡感。
趙雲娘捕捉到了曹陌的目光,心裡竊喜,曹公子是憐惜她了嗎?
有可能啊,他只是礙與夫人在側,不好言語罷了。
若伊疑惑了,怎麼變成了這樣。
她扯了下曹陌的衣袖,問道:“不是她哭著喊著求人買下她,好救她父親的嗎?我願意花三百兩銀子買下她,她卻反悔說不願意自賣自身了,說改成借,我只不過問了一句什麼時候還,怎麼又說我是在戲弄她了?”
若伊的聲音不小,四周的人都聽得見。
若伊的話更是簡單,條理也清楚,剛剛憐惜趙雲孃的人,一下子反應了過來,這怎麼想都是趙雲娘不對啊。
這些人就算再憐惜趙雲娘,也不知道該怎麼幫她說話了。
“那你想一下,她為什麼要這樣說。”曹陌沒有直接給若伊答案。
若伊偏頭想了下,恍然大悟,指著趙雲娘道:“我懂了,她是想要銀子,但不想賣身為奴,也不想還錢!”
掌櫃拍著手道:“姑娘,你猜對了呢,她就是隻翻臉無情的白眼狼。”
趙雲娘怒瞪著掌櫃:“恩叔,雲娘哪裡做錯了,當初楓哥的事與我無關,你為什麼非要將那筆帳算到我一個無辜的小女子頭上。”
也有人替趙雲娘分辨:“吳天恩,當初的事真怪不得雲孃的。”
掌櫃瞪了那些人一眼:“可剛剛的事,可是你們親眼所見的吧。賣身為奴是她說的,大家捂著良心說話,三百兩,這筆錢買丫頭,只怕是二十個都有餘,曹夫人不算是虧了她的。說要借錢,總得說個章程,拿什麼做抵押,她以什麼為生,怎麼還錢,每月還多少,不能空口白牙啊。”
祝姑姑接話了:“讓你立下身契也不是為難你。雖說是死契,但人是活的,到時候趙夫子來續你,夫人做主給你除了籍不就好了。趙夫子沒來,你也能在府裡賺著月錢還債。放心,不會給你算息錢的。”
這下,趙雲娘那得啞口無言了。
旁邊的人更加無法反駁,不得不說祝姑姑說的話真是有情有理,進府做事還有月錢,死契只是大宅門裡要一個保障罷了。人家夫人與趙雲娘無親無故,這麼大一筆錢,總不能真的丟水裡吧。
趙雲娘咬咬牙,一狠心將銀票遞了回去:“雲娘謝夫人了,雲娘不能跟夫人回府。”
若伊也不強求,“哦,原來不是真要賣身救父啊,那算了,我家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