爆栗子看似很重,其實落到頭上的力道被沒有多大,不疼。不過葉揚還是假裝吃痛的揉揉了頭,怕怕的看著鳳姐。
鳳姐被他的樣子逗笑了,責問說:“你不是回家了麼,怎麼又突然跑回來了?”
葉揚這才正經起來,卻不回答她的問題,反問說:“綺兒呢,回屋裡了?”
一提起女兒,鳳姐臉上的笑意又散去了,憂心忡忡的說:“是啊,我剛剛說了她幾句,讓她以後不要對客人那麼不禮貌,她就又開始鬧彆扭了,我也不知道拿她怎麼辦好,她一點事都不懂啊。心裡有事也不跟我說,就悶在心裡,真讓人擔心。”
葉揚搬了一張椅子讓鳳姐坐下,自己坐在她對面,然後接著問:“綺兒小時候是不是受過什麼刺激?或者是經歷過什麼不幸的往事?”
鳳姐一臉驚訝的說:“你怎麼知道?!”
看來他是猜對了。他沒說話,只看著鳳姐,等待她說下去。
鳳姐考慮了一番後,有些哀默的說:“綺兒是個命苦的孩子,她父親是個酒鬼,平時也不做事賺錢,只知道和一幫狐朋狗友到處胡吃海喝,每次都是大醉而歸,更要命的是那個混蛋一喝酒就發瘋。”
她眼裡的透出了一陣怨恨,一接觸到葉揚那溫和的眼神,莫名又軟了下來,嘆了口氣說:“唉,那時候我和綺兒都沒少捱打,後來……他就死了,你知道他是怎麼死的嗎?”她嘴角又露出了那種招牌式的玩味的笑,不過這次顯得有些苦澀。
葉揚心中頓然一驚,睜大眼睛看著鳳姐。
鳳姐彷彿沒有看見葉揚的表情,依舊平靜的說著,似乎說的是別人的故事:“有一天他又喝醉了,我說了他幾句,他就又要來打我,我很害怕就逃到樓上了,可是他還是不肯放過我,居然抽出一根帶尖的鋼筋衝了上來追著打我,他剛上樓,綺兒可能是聽到了他的罵聲,就從屋裡出來了,她大喊了一聲‘不要打我媽媽!’就攔在了他爸爸前面,那個畜生居然舉起鋼筋就要扎她,但距離太近加上喝了太多的酒所以沒扎到,綺兒很害怕就使勁推他一把,然後他就順著樓梯一路滾了下去,那根鋼筋正好扎進了他的脖子裡,血流了一地……”
“他死了倒沒什麼……可是綺兒卻也因此受了很大的刺激,在很長一段時間裡,她一見到別人就問‘我爸爸是不是死了,是不是我殺了他的?’後來倒是不問了,可是也什麼話都不愛說了,整天一個人悶著胡思亂想,而且變得非常怕見人了,在學校的成績也變得很差,被留級很多次。”鳳姐忽然盯著葉揚問了一句,“你說我該怎麼辦。”
葉揚看著鳳姐滿眼的無奈和憂鬱,心裡一陣難過,他能體味一個做母親的看到女兒變成這樣會有多絕望。只是現實就是這麼殘忍,日子還得繼續,她只能選擇忍受和等待,可等到的結果是什麼,她渾然不知,她就像一個迷路的孩子,失去未來的方向,只能一直走下去,直到累了困了,最後倒在某個陌生的地方。
鳳姐看到葉揚的樣子以為他被嚇傻了,忙苦笑說:“咳,我問你做什麼,你一個小孩子知道什麼。我這是怎麼了,居然把這些告訴你。”她搖了搖頭,從椅子上站了起來,“快回家吧,不然家裡人該著急了。”
“你帶綺兒去醫院看了沒有?”葉揚完全不理會她的逐客令。
鳳姐又拾起錘子開始釘那隻壞椅子了,漫不經心的回答說:“怎麼沒有,我帶她去了省城最好的醫院,那裡的醫生只說是受了刺激,然後開了幾副藥給綺兒吃,可是連吃了好幾個月一點效果也沒有。”
“寧州的醫院不行,怎麼不去更好的醫院?”其實他知道為什麼,只是故意這麼問。
“更大的醫院?去北京去上海?呵呵,我也想過,可是我不可能湊夠那麼多錢,綺兒他爸爸死後,她奶奶一直認為是我和綺兒一起謀殺了他所以將我們趕了出來,光憑這個破菜館我們娘倆沒餓死已經很謝天謝地了。”鳳姐笑著,卻讓人感覺有些淒涼。
葉揚搖頭說:“不是,我的意思是說去美國,那裡的醫生對這種病比較有經驗,我看過這方面的書,去那邊肯定能治好。”
“你這是寒磣鳳姐是不是?我一個寡婦哪裡有錢出國,還看病呢。”雖然嘴裡這麼說,但她眼裡卻還是多了一絲光芒。
“你有的!至少你可以賺到——只要你願意!”葉揚認真的說,態度極其嚴肅。
“你說什麼?”鳳姐像聽到了一個笑話似的,露出了不相信的笑。
“或許我可以給你們錢讓你帶綺兒去美國治病……”
“你一個小孩子怎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