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她問,那個小宮女連忙抬起了頭,登時額頭上的血順著臉頰便流了下來,看起來好不猙獰。
見狀,無聲的嘆了一口氣,葉無歡從懷裡掏出一塊乾淨的絲帕遞給她,“快擦擦吧,有什麼話起來說。”
“多謝郡主。”聞言,小宮女連忙從地上爬了起來,“娘娘自從被皇上打入冷宮後,便一直鬱鬱寡歡,前幾天更是生了一場大病,如今看著整個人都不好了,再加上……”,看了一眼四周,她沒敢說下去,“郡主就看在姐妹一場的份上去看看娘娘吧。”
看看通往坤寧宮的路,葉無歡點了點頭,“好吧。”
“奴婢先替娘娘謝過郡主。”說完,那小宮女又要跪下磕頭卻被葉無歡給攔住了,看著她身上單薄的衣衫,連一件夾襖都沒有,她的眉頭皺了皺,“你不冷嗎?”
“奴婢已經習慣了。”那小宮女笑了笑,一臉靦腆的樣子。
抿了抿唇,葉無歡沒有多說什麼,只是將手中的小手爐遞給了她,“你先給我捧著,這會我有點熱了。”
一瞬間,就看見那小宮女的眼眶一下子紅了起來,眼淚在眼眶裡不停的打著轉轉,最後只是說了一句,
“謝謝郡主。”
仿若沒有聽見一般,葉無歡並沒有回答,而是徑自向前走去。
冷宮,在整座皇宮的最角落,終年有侍衛把守,據說進到裡面的人從來就沒有出來過的,所以這裡又被稱為女人的墳墓。
當葉無歡出現在冷宮門口的時候,守門的侍衛直接將她攔住了,“姑娘請留步,閒雜人等不得入內。”
“兩位大哥行個方便,我進去只不過就是看一眼,保證很快就會出來的。”一邊說著,葉無歡從袖子裡掏出兩錠沉甸甸的銀子塞到了他們手裡。
“這個……”掂了掂手中的銀子,他們對視一眼,隨即點了點頭,“那好吧,不過我們還有半個時辰便要交班了,你最多隻能在裡面呆半個時辰,而且不準搞出什麼花樣來。”
“嗯嗯嗯,沒問題,有勞兩位小哥了。”葉無歡一迭聲的說道,隨後示意那個小宮女在前頭帶路。
和別的宮室的春意盎然不同,冷宮裡處處都給人一種死寂灰敗的感覺,有的地方雜草已經有一人多高,幾個衣衫襤褸的女人在掉了漆的廊簷下或坐或站,看到有人進來,只是漠然的一瞥,隨後又該做什麼還是做什麼。
“郡主,這邊請。”無視那群人,小宮女領著葉無歡向最偏的一間宮室裡走去。
看著那群或搔首弄姿,或攬鏡自照,或自言自語,或曼妙起舞的人,葉無歡突然說不出心中的感覺,五味雜陳。
這就是作為男人附庸品存在的女人的下場嗎?她們期期盼盼的那個男人,或許最初她們也曾想過琴瑟和鳴,舉案齊眉,可命運弄人,最後她們得到的是什麼?不過是長夜漫漫,和如今永遠都沒有盡頭的等待,等待那個永遠都不會再出現的人。
就在葉無歡恍神的時候,她們已經走到了屋門口。
“郡主請吧,娘娘就在裡面。”
抿了抿唇,葉無歡輕輕的推開了那扇在冷風中瑟瑟發抖的木門,猶記得初見,她還是皇上最寵愛的穎貴妃,一朝突變,卻已物是人非。
什麼是天堂?什麼是地獄?也不過如此吧。
入目所及處,甚至連一條像樣的板凳都沒有,只在角落裡擺放著一張破舊不堪的床,甚至床的一條腿還是用磚頭砌起來的,葉尋穎就躺在那張床上,身上蓋的被子早已看不出原來的顏色,甚至有的地方都露出了棉絮,可就算是這樣,那棉絮也只是薄薄的一層,根本就抵擋不住寒冷。
“靈兒,是你嗎?我的口有點渴了,你去給我倒杯水來。”葉尋穎的聲音傳來,整個人躺在那裡一動不動。
眉頭幾不可見的皺了皺,葉無歡快步走了過去,當看到眼前的葉尋穎時,她一下子愣住了,兩隻手猛地捂住了嘴巴。
那哪裡還是一張人的臉啊,本來花容月貌的臉上此時佈滿了深淺不一的傷痕,就連那雙曾經剪水般的秋眸而今也只剩下了兩個深深的黑洞。
葉無歡下意識的掀開被子,剛要搭她的脈,卻猛然發現,她的手筋也被挑斷了。
站在那裡,葉無歡突然沒有了往下繼續掀下去的勇氣。
“你……你是誰?”察覺到不對,葉尋穎的聲音裡帶上了一絲慌亂。
用力的嚥了一口唾沫,葉無歡仔細的給她把被子蓋好、掖好,又將身上的貂裘披風解下來蓋在了上面,“我是無歡。”
“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