顯而易見,李易寒身上也就這件道袍而已,否則他早就換一件體面一點的了。但是要他脫掉拿去交換血煞玉丹?那不是要他堂堂赤炎宗的天才弟子出去裸。奔?
羅晨亦是抹了一把額頭上莫名冒出的汗水,雖然已經開始有點同情李易寒,不過他始終默不作聲,他怕越說越亂……
然而兩人顯然都是誤會了血老的意思。隨後便看到血老啞然一笑,繼續說道:“呵!你還真以為我看上了你那件破衣服不成?我是讓你換一件新衣服,改頭換面,免得有人認識出你來,圖惹麻煩!”
微微一怔,李易寒倒是沒有想到這一點,但他還是硬氣地反駁道:“認出我又如何?那豈不是更好?雖說已經多年沒有露面了,但是認識出我的人,怎麼也得給我幾分薄面吧?沒準就能夠讓你血魔宗的傳人逃過一劫。”
“哼,你以為你還是當年的李易寒?赤炎宗的絕世天才人物?醒醒吧你!”
血老挑了挑眉,不屑地嗤笑了起來,毫不留情地批駁道:“被仙道修士知道了你的身份,或許情況還好一些,但說不定是遇上你的仇家什麼的,你也要出事!而如果是碰上了魔門的強大修士,你認為你的下場會如何?”
說到此處,血老便是止住了。李易寒愣了愣之後,臉上亦是陣紅陣白的,他嘴角囁嚅了一下,最終還是沒有開口反駁,因為血老所說,雖然過分了一些,但卻是不爭的事實。
尤其是魔門修士,對於李易寒的興趣,恐怕不會亞於一些上古異寶。李易寒知道的高階術法、功法,還有一些秘聞,上古遺址之類,可不會少。倘若李易寒落到對方手中,那些魔門修士可不會介意嚴刑逼供一番。實在不行,就使用某些搜魂刮魄的詭秘術法,也不是不可能。
而且,李易寒的肉身對於魔門修士而言,也同樣是一塊“珍寶”,煉製成什麼傀儡之類的,那是再正常不過。還有,李易寒的身份地位也是一個潛在的巨大價值。只要用他來威脅赤炎宗,勒索一些財物寶貝什麼的,那是輕而易舉。
仙道修士對此諸般,可能會有所顧忌,但是魔門修士就沒有那麼多顧忌了,一些小勢力“吃不下”,大可以轉手到一些大勢力手中,撈取類似於“中介”的好處。
魔門縱然已經沒落了多年,但經過長久的休養生息,也是恢復了不少,甚至隱隱有種要捲土重來的趨勢。當然,如此而言為時尚早,不過也的確存在一些可以比肩無上大勢力的魔道宗門,即使是赤炎宗,也未必敢輕舉妄動。
對於這些,像血老、李易寒這等人物,心中自然是清楚得很。因而李易寒才會緘口預設。
“小傢伙,給他一件新的法衣吧。”血老對著羅晨微笑道。
“好的,沒問題。”羅晨不假思索地答應道。法衣他倒是多得很,要多少有多少,只不過品階不高而已。說話間,他也是隨意地將幾件玄色道袍,連同一個普通的納寶囊,一起交到了李易寒手中。
李易寒身上,的確是連一個普通納寶囊都沒有,清潔溜溜的,羅晨雖然不知道他當年是如何風光,但也看得出他此刻的落魄。不然,恐怕也不會委曲求全,選擇同意保護羅晨這個約定。一個在無數天才修士當中都是排得上號的人物,心甘情願地做一個低階道師的保鏢,說出去誰信?
好在李易寒畢竟是絕世天才一般的人物,心志遠非尋常強者可以比擬,緩緩吐了一口氣,便是平復了心神,除了嘴角掛著一絲淡淡的自嘲,其他倒是快速地恢復如常了。
然而當李易寒接過羅晨遞過來的納寶囊,神念甫一探入其中之後,表情卻是驟然凝固了一下,一臉愕然。
因為那個納寶囊裡,除了有幾件普通的道袍以外,還有一個葫蘆大小一般的藥瓶,裡面裝有滿滿當當的丹藥,是整整七十枚血煞玉丹。
“小兄弟,這些丹藥我絕對不會白拿的,日後我李易寒若有機會,定有厚報。”沉默了半晌,李易寒抬起頭來,看向羅晨的目光,隱約間的傲氣已然褪去,首次以平和同等的語氣認真說道。
聽到李易寒竟是忽然改變了對自己的稱呼,羅晨不由得大感意外,倒是沒有想到這一舉動會博得對方的好感。
其實說來也是情況特殊。假如是在當年,即使贈送李易寒七十枚地級上品丹藥,恐怕他也不大會放在心上。對於羅晨這等明顯低了好幾個階層的修士,他更是沒有必要假以顏色。但是如今,他卻是毫不猶豫地放低了姿態,將羅晨當做了平等對待的朋友。
人總是在落魄的時候,才會感到別人施以援手時的溫暖,才會感到格外的深刻。羅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