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再多等幾天嗎?也許到時候她會穩定些——我也會幫著勸她,讓她對寨主說實話。”仙兒仍在一旁替她說好話。
“她會說嗎?你瞧瞧她,從醒過來到現在盡說些莫名其妙的話,真叫人聽了生氣!”
“我想她不是有意的,只是——”
“算了,仙兒。”蘇蘇開口打斷他們的爭論;她感覺挫折,感覺絕望,她好想哭好想哭!“沒用的,怎麼說都沒有用的!我自己都無法相信的事,又怎麼能要求別人相信呢?好幾次我問自己,如果這一切都是命,為什麼我的命是這麼特殊?既然我膽小又懦弱,愛哭又成不了大事,為什麼不乾脆死掉算了!一了百了,偏要讓我來到這裡,活得這麼苦,這麼可憐!”眼淚沿著臉頰滑下,她開始啜泣。“你們出去,請你們都出去好嗎?我不要人看見我哭,我不要——”
才說著,她已經哭了,剛開始是不斷啜泣,然後是嚎啕大哭。冷劍英和仙兒楞住了!仙兒雖然見她哭過幾次,可沒有一回像是這麼慘烈的。他們互看了一眼,都不知道如何開口安慰她,這種哭法想來也不是安慰幾句就停下來的。
就任她去哭個夠吧!兩人的眼光傳遞著這樣的訊息;然而正當他們後退著打算靜靜退出房間時,在他們身後傳來一個低沉的聲音——
“這究竟是怎麼回事?有人死了嗎?”
冷劍英和仙兒倏地轉身,發現冷鷹堡的寨主冷劍晨就站在門口。
真是個奇蹟!這個低沉且具有十足威信的聲音讓蘇蘇在一秒鐘之內便停止了哭泣。這會兒她正坐在床上,睜著一雙水盈盈的大眼睛,拉長著頸子想看清楚那個被冷劍英和仙兒擋住的人。
奈何冷劍英和仙兒擋得徹底,蘇蘇歪著身子就要倒在床上了還看不清來者是誰。不過,是誰都不打緊了!記起自己身在何處、為何而哭之後,她再也沒有興致知道了。於是她縮在床上,抱著兩隻腳,將臉埋在膝上繼續啜泣。
此時,門外的冷鷹堡大寨主冷劍晨正將他一雙濃眉聳得老高。
“到底是怎麼了?哭聲震天的。”他冷冷的問,注意到仙兒一臉不安,自個兒的兄弟則無奈地搖頭。
“沒什麼,只不過是我們的客人又哭了。”冷劍英苦笑。“實在是有點喧賓奪主,問她什麼都像是在對她嚴刑逼供,錯的反倒是我們似的。”
“問出什麼來沒有?”冷劍晨問。
“她提出的問題比我還多呢。”冷劍英回答。“她的神智似乎尚未清醒,說的都是些我們聽不懂的話。”
“她說她來自一千多年後的某個小島,島的名字我沒費心去記。”仙兒在一旁補充。
“一千多年後?”冷劍晨蹙眉。“那是什麼意思?”
“誰知道?”冷劍英扯扯嘴角。“她的腦子真的有問題,一定是在雪地裡躺太久,哪條筋給凍歪了。”
“可是我跟她相處這麼多天,她除了偶爾說些奇怪的話之外,這位姑娘一切都很正常,看不出有什麼不對勁啊!”仙兒道。
思索了片刻,冷劍晨開口:
“把她帶到大廳,我親自問問她。”
“現在?”冷劍英皺起眉。
“不是現在還等什麼時候?我要問她話難道還得挑日子?”
“我哪裡敢這麼說?”冷劍英微笑,根本沒把兄長板著的臉放在心上。“你說了就算,我這就去帶她上大廳見你。”
“慢一點!”仙兒心急地拉住冷劍英,並轉頭以哀求的眼神看冷劍晨。“能不能緩一緩?大寨主,現在不是問話的好時機,她——她太激動了,還哭著呢!”
“我已經給了她很多時間了。”冷劍晨回答仙兒,語氣較先前緩和許多。“她究竟有什麼好激動的?是她擅闖冷鷹堡,就算我們真拷打盤問她,也沒有人敢說我們做錯了。仙兒,你的心地太軟,要多注意別讓她給利用了!畢竟到現在我們對她的身份來歷依然一無所知。”
“我知道,但——她實在一點也不像什麼危險人物。”仙兒囁嚅道:“她經常想著想著就掉淚,哭得像個小孩似的,楚楚可憐的,叫人看了不忍心傷害她。”
“我沒說要傷害她。”冷劍晨說。
“可是她很怕你啊!”仙兒脫口而出,隨即掩住自己的嘴。“對不起,大寨主,我——”
“她對你說她怕我?”冷劍晨柔聲問,卻更顯現出話中隱含的怒意。
“不!沒有。”仙兒忙搖頭。
“哦?那麼她說了什麼?”
此刻冷劍英往前站了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