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恐懼顯而易見,冷劍晨全然忘了那天才對冷劍英及仙兒說過要特別注意這個女人。而此刻輕撫她一頭及肩的黑髮,他自個兒說過什麼已全不放在心上了。
“只是風的聲音,全都是風吹在樹上所發出的聲音,沒什麼好駭怕的。”他再說,沒有注意到自己的聲音有多輕多柔。
“可是——”蘇蘇猛抬起頭,臉頰觸及一片扎癢,她伸出顫抖的手去觸控,是鬍子!一大片鬍子!“你——你是——”蘇蘇開始推開他,身子又一次拼命往床角縮。
冷劍晨倏地以有力的雙手抓住她的肩。
“沒錯,是我,就是我冷劍晨。”他咬牙道:“你方才還對我傾吐不滿,靠著我尋求安慰,怎麼這會兒卻像見了鬼似的只想逃了?”
“你——我不知道——”蘇蘇上下唇抖動不已,發出的聲音模糊難辨。
“你不知道站在你面前的人就是我?”冷劍晨放開手背過身去。“好,現在你知道了,打算怎麼辦?喊叫?還是再來個不省人事?”冷劍晨一貫的冷酷音調出現了。“我不準,你聽見了嗎?你再也不許在我面前尖叫,尤其不能當著我面昏倒!”
他話剛說完,只聽見“碰”的一聲,回頭一瞧,他才厲聲警告過的人早已經沒知覺倒在那兒了。
一大早,冷鷹堡上上下下都知道今兒個寨主的心情很差!簡直是前所未有的差,他不僅沒有笑容,眼裡還閃著似乎隨時都可能爆發的怒意。
就這樣,寨子裡處處都顯得特別忙碌,大夥兒拼命找些雞毛蒜皮的小事搶著做;冷劍晨在東邊,他們就往西邊去忙;他在西邊,他們就到東邊去忙,活像小雞在躲著老鷹。
由於昨晚和馬總管喝了一夜酒,冷劍英是整個寨裡起得最晚的人。他對寨裡反常的忙碌情形感到很納悶,抓了幾個弟兄來問,得到的答案都是一樣的——要他先去見見他大哥。
他疑惑地往寨主房裡走去,在路上遇上了打著盆熱水急急走來的仙兒。
“這麼匆匆忙忙的要上哪兒去啊?仙兒。”他站定了,微笑問道。
“打水給大寨主用。”仙兒略帶歉意地說:“剛才我去看過你,見你還在睡,所以我就先去忙別的了。你醒了怎麼也不喊我一聲?我好燒熱水給你洗臉。”
“你已經夠忙的了,這些小事我可以自己來。”他說著,蹙起眉。“大哥也剛起床嗎?你現在才打水給他洗臉?”
仙兒搖頭,表情也很疑惑。
“我起床時大寨主早已經醒了,我也不懂他怎麼會要我這時候替他燒熱水送過去。對了,他今兒個心情似乎不是很好,寨裡的弟兄都躲他躲得緊呢!”
“心情不好?”冷劍英笑了。“這很奇怪嗎?他什麼時候心情好過了?哪天一大早見他笑著跟人打招呼才是奇事呢!”
“不一樣啊!他看起來很不高興,不知是誰惹他生氣了!”
“這麼明顯?”
“嗯。”仙兒點頭。
“這倒怪了,大哥一向是喜怒不形於色的——”
“我得走了,二寨主。”仙兒說。“再不走水都要冷了。”
“我跟你一道兒去。”冷劍英笑著說。
“你不想躲遠一點,像大夥兒那樣?”仙兒也笑了。
“他是我大哥,這輩子我們註定得綁在一塊兒了,我還能躲到哪裡去?”他哈哈笑道。
“你們兄弟感情真好!雖然大寨主從來不表明,但他對你一樣是相當關心。”仙兒輕嘆。“有親人在身邊,再苦也覺得溫暖。”
看看她,冷劍英柔聲道:
“別傷感,仙兒,寨裡每一個人都是你的親人,尤其是我跟大哥。”
仙兒勉強笑笑,點了點頭。
“快走吧!水冷了也許會捱罵呢!別忘了他心情不好。”冷劍英朝她伸出手。“來,水盆給我,這樣可以走得快些。”
“你說什麼?剃掉鬍子?”冷劍英瞠目結舌地看著坐在房內的大哥。“為什麼?”他詫異地笑著問。“蓄著鬍子有威嚴,而你需要所有的威嚴以管理我們這群頑劣成性的弟兄,這些不都是你自個兒說的嗎?”
“我改變主意不行嗎?”冷劍晨瞪著他。“我讓仙兒替我拿熱水,你來湊什麼熱鬧?!”
“原本只是好心替仙兒端熱水來,現在知道你想把鬍子給剃了,我又怎麼走得開?”冷劍英不怕死的往前站。“究竟是怎麼回事?大哥,這麼冷的天,你一大早起來卻說要剃鬍子。”
“這不關你的事嗎?”
冷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