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也不與他玩捉迷藏了,相準顏敏申俊挺的鼻樑就要揮刀削下去,這刀握得吃力,幾乎用盡吃奶的力氣。“受死吧——哎——呦!”
很好,原本抱著頭準備受死的人,這會心全涼了,因為老頭的第三顆門牙,又斷了。
七天內,顏敏申造訪了衣府五十多次,幾乎不分日夜,得空隙就“光顧”,但每次人才接近大門,就有亂箭射來,不然就赫然出現小李飛刀,再不就是有惡狗咬人,這七天來,他渾身傷痕累累,卻仍不屈不撓的往死裡去,火裡衝。
為的是什麼,不就是請求衣老太爺原諒,讓他抱得美人歸?
這日,奇蹟似的,他頭戴戰士頭盔,身穿借來的鐵甲衣,照例要往死裡衝鋒陷陣,但人一路殺到大廳,居然沒中任何一支箭,也沒被狗咬上一口。欸,是有神助嗎?太輕易入內,他反倒心驚,訝異不已。莫非有詐?
戰戰兢兢的踏上大廳中央。喝!老頭已經四平八穩的坐在前頭的太師椅上喝著茶,似乎正等著他,而他的女人則是一臉無奈的坐在一旁,他以詢問的眼神瞧向女人,無聲掀動薄唇,來個隔空對話。
如何?
不妙。
多不妙?
很不妙。
那今天這場面是?
見招拆招。
你爹有什麼招?
死招。
死招?!
嗯,弄死你的招。
“啊!”他嚇出青臉,但也不可能丟臉的回身逃命,口水一吞,當下心一橫的飛身衝上前,二話不說,跪下後便撲抱住衣榮雄的大腿。
“老爹,千錯萬錯都是我的錯,你君子不念舊惡,大人大量,就原諒我吧?”他先哀嚎告饒再說。
“滾。”衣榮雄抽回被抱住的腳,冷冷的一聲。
忍著涼颼颼的氣氛,他再接再厲。“老爹,這是我專程奉上的白毫銀針,絕對是我精挑細選的上品,請您老笑納。”他將頭壓低低的,低聲下氣,好聲好氣,再加上無限謙卑的將一兩重就要百兩銀的頂級茶種雙手送上。
這時繃著臉沒一絲笑意的衣榮雄,在臉頰幾度抽動後,拉開嘴角,朝他露出了陰森森的黑洞缺牙,他一看又想作惡夢了。
一旁的衣玉露美目一翻。爹出招了,這傢伙不會好過的。
“老…老爹……”顏敏申幾乎嚇得站不住腳。
衣榮雄咧開嘴,身子微微向前傾,老臉再差一吋就碰到他的鼻子,然後緩緩伸出食指,異常陰冷的指著第一顆缺牙。
他一窒。“當、當時我沒動手……是你想揮拳揍我才會……出事的……哎喲!對,都是我的錯,我承認那日心情不太好,所以才會頂撞老人家,我該死,該下十八層地獄!”原本還想解釋辯白,但忽然腰間被人一捏再一扭,白嫩小手的主人正“不動聲色”的在警告他,他立刻識相的改口認錯。
就見衣榮雄臉色沒變,一樣臭,就在恐怖的沉默後,又緩緩的伸出像雞爪般的食指,幽憤悽怒的指著自己嘴裡第二個黑洞。
顏敏申如喪考妣,忍住腳軟想溜的衝動。
“那……那件事我解釋過了,是誤會不是嗎?我是個正人君子,絕對不會做出調戲良家婦女的舉動……哎呦!”這會他小腿被人用力踢了一下。“啊,我是說,我這人輕浮無禮,回去反省過後,真是輾轉難眠,痛定思痛,決心改過向上,以後穩重待人……”這麼作踐自己,總成了吧?他偷看了一下老頭。娘咧,老臉還是一樣嚇人。他抹了臉,偷瞄向衣玉露。
如何?唇語交流再度開始。
聳肩。
難道態度還不夠低下謙卑?
加油吧。
你不能幫我說句好話嗎?
不能。
為什麼?
你會死得更快。
嗄?!
再抹了把臉。好吧,靠自己了。
張口才要繼續數落自己的不是,衣榮雄又伸出雞爪手了,這回他手指發顫,而且顫得兇,顫得火,顫得暴怒的指著自己全新的第三顆新鮮黑洞。
顏敏申也抖了,抖抖抖~~外面是炙陽高照的豔陽天,而這裡,衣府大廳,卻是冰天雪地的流放區。
“老爹,這應該不能算在我頭上,是吧?是大刀太長,而你太矮……你嬌小了點,才會絆倒……”他涎著慘笑。
這回女人沒有暗示,是衣榮雄自己搖頭了,陰森森的笑,就出現在一張缺了三顆門牙的老臉上,嘴一張,門前一字排開,幽黑中還透著冷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