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一來,我就沒有時間研究箏譜,尋找相配的好箏了。”
又是為了她的寶貝箏,自己真的爭不過這些個破箏了!“可是你不嫁,你爹不會逼你嫁嗎?”男大當婚女大當嫁,她不急,就不信她爹不急!試問天下有哪個沒腦袋的爹會任由女兒長留身邊,讓其老死也沒個依靠?
“我爹很開明,從不逼我嫁。”
“這是開明嗎?這是放任女兒走上孤獨終老的絕路!”原來真有沒腦袋的爹!
“才不是呢,我娘過世得早,我是爹唯一的掌上明珠,我若說不嫁,要留在他身邊孝順他,他雖不願意,也不會強迫我。他總說我相貌像娘,生得好,除了短壽外,遺傳了娘所有的好福份,上蒼自然會為我安排良緣,緣份到了,我自然就會出閣,至於何時,就順其自然了。”
“原來如此。”他攏著她的香肩,忽又得意的笑著。“那我算不算你爹口中的良緣?”是時候了,改天他得製造些機會,向未來的丈人下點功夫獻獻殷勤。
她美目一瞅。“你嗎?”
“不算嗎?”
“哼,我勸你最近別要想點子靠近我爹,他近來心情不好。”她轉個眼,就知道他打什麼主意了,想找爹下功夫,哪那麼容易!
“咦?這麼巧,我最近運氣也背,遇到一個老頭,專找我晦氣,攪得我心情也不甚舒暢。”
“喔,你被一個老頭找晦氣,而我爹聽說是被個渾小子氣得腦門充血。”
“嘖嘖嘖,果然是翁婿,兩人遭遇都一般。不過我問你,我和你爹都受氣了,你說你心疼誰啊?”躺在床榻上,他耍賴的問,就愛比較。
她瞥了他一眼,沒好氣的搖頭。這傢伙連她爹都要爭寵,真是……幼稚到很有趣。“當然是我爹,他都摔斷兩顆門牙了。”
咻~咻咻~~
顏敏申眼睛眨了眨,再眨了眨,不知怎麼,忽然感到全身發涼,一道道冷風灌上他的腦門,他鬆開攬著女人的手,全身僵直,在骨頭格格作響中坐直身子。“你剛是說……斷了……兩、兩顆……門……牙……是嗎?”不會這麼巧吧?
發覺他的異樣,衣玉露略蹙起眉。“怎麼了?”方才還像大爺似的好好躺著,怎麼他突然坐直身子,還變了個樣?
“我問你,這個……你爹的門牙該不會是昨天斷的吧?”他渾身發毛,聲音也飄忽不定起來。
“不是。”
這一瞬間,他僵硬的臉龐軟趴趴了,用力撥出長長的一口氣。
就說不會這麼倒楣的,只要不是昨天就不是了。
才要放心伸手將額頭上的冷汗擦去——
“不是昨天一起斷的,前陣子跟人吵架先斷了一顆,昨天下午在街上又遇見同一個惡棍,聽說那傢伙當街向人家姑娘伸出魔爪,我爹見義勇為,要將惡狼扭送法辦,在與那惡狼扭打時,又摔斷了一顆牙。”
擦汗的手頓時卡在空中、眉間,接著冷汗泉湧而出,汗如雨下,猶如江水潰堤般,手已如千斤重,擦不了,不,根本動不了,完了,完了——他、死、定、了!
第五章
惡夢啊,惡夢!只要一閉眼就會出現兩個漆黑深洞,當黑洞的距離越拉越遠,越拉越遠,逐漸看清楚黑洞是什麼時,瞬間顏敏申就會滿身大汗的驚醒。
牙,兩顆黑壓壓的缺牙黑洞,恐怖啊——
這次不過睡個午覺,他又驚醒了。
滿身的冷汗,欲哭無淚。
煩哪,衰啊,前途堪慮啊!
怎麼、怎麼會這麼倒楣!
他抹著汗,搖頭嘆氣。
“我說老頭啊老頭,怎麼會這麼巧,偏偏就是你呢?”唉!
這已經是今天的第幾次嘆了?兩百次有了吧?
“不,大概有三百次了。”
咦?是誰在回聲?原本委靡不振臥躺在長凳上的人瞪眼,就瞧見一抹大大又幸災樂禍的刺眼笑臉出現在他面前。
“宋連祈!”
“中氣還挺足的嘛,聽僕役說,你從早到現在嘆氣超過三百次了。怎麼?何事不順暢?”宋連祈逕自找了他對面的長凳坐下。
“沒事!”顏敏申沒好氣的一哼。
“是嗎?這幾日你足不出戶,你爹還以為你病了,急派人通知我過來慰問,但我瞧你這病嘛——沒藥醫!”
“什麼沒藥醫,你別胡說!”他坐直了身。
“你敲斷的那兩顆門牙正是你未來丈人的門牙,又接不回去,怎麼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