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箏,不愧是好箏,而這撥箏之手,修長纖細,更加引人入勝。
“喜歡我送的禮嗎?”他痴迷的看著她,再問。
“還可以,這把箏挺好,可惜—”
“可惜”他怪叫起來。花了他四百兩換來的玩意還不滿意?
“可惜還是彈不出我用摩勞草換得的箏譜。”試過音後,她一臉惋惜。
“箏譜?”原來在武夷山她千方百計、幾度涉險得來的摩勞草,就是為了換得一本箏譜
“千年古譜當然得配絕世好箏,就知道沒這麼容易取得配得上的好箏,唉!”放下撥箏的手,衣玉露失望之情溢於言表。
原來她在找一把配得上古譜的好箏啊?
“這把箏真要送給我?”從進房至今,她終於正眼看他一眼了。
“我又不懂音律,當然是為了你才弄來的。”顏敏申馬上討好的驅前。
“嗯,那就多謝了,箏我收了,人,你可以走了。”
“走?”就這樣?這可不行!“我想再聽你彈上一曲才走。”他厚著臉皮,硬是找了個空位坐下來,擺明賴上了。
她瞪向他。“你可知道現下什麼時辰了?”
“二更,不過你還無睡意不是嗎?”他笑得痞痞的。
“那也是我的事,而且這是姑娘的寢房,你懂得男女之別吧?”
他涼涼的聳肩。“我還以為你不在乎這些的。”
“你說這是什麼話?”她繃了臉。
“本來就是,咱們明明就已經這個那個過了,你還是不當一回事,所以我想你理當不會在乎什麼男女之別才是。”
“什麼這個那個的,我不懂你在說什麼!”她臉兒隱約透出紅暈。
“簡言之,咱們就滾過了唄,可是你死不認帳,也抵死不負責任!”他指控。
“說來說去,你就是要我負責就是了,但我說過不嫁的。”衣玉露再次嚴肅的表態。
“我又沒說現在娶,這責任先壓著,日後要負的。”他與她打太極,漸漸明白她心思其實單純,所有的精明全用在一件事上,那就是箏,除此之外,她什麼都不放在心上,當然,貞操也是,連男人也是,不過這也好,沒將男人放在眼裡,這朵杭州第一嬌花才能安然地待字閨中,否則早讓人採了,哪還輪得到他覬覦。
也因此要對付她,他有了點子,除了投其所好送箏這點子外,再來就是當個讓她甩不掉的黏皮糖,好女就怕爛男……好男纏,纏久就習慣,只要這女人一旦認定的事,應該就會跟愛箏一樣,長長久久,心無旁騖了。
“日後?”這男人在打什麼主意?
“是啊,咱們的關係就先這麼著吧。”
“這麼著吧?”
“為了咱們的名聲,就先別公開咱們的關係,等時機成熟了,我再向你爹提親去。”他都打算好了,兩人暫時先這麼暗著來,別讓她有太大壓力,他再一步步、一吋吋的蠶食她的心防,這麼一來,要攻陷她的心就指日可待了。
“我可以不配合嗎?”她盤算著,不想分心在這男人身上,延誤了找箏配譜之事,雖然看他這樣追著她跑,還挺有趣,又有點莫名的……高興。
“不能!”
“不能?”
“當然不能,你可能沒有從一而終的觀念,但是我有。”他說得臉不紅氣不喘,但聽的人都快聽不下去了,白了眼,沒吐算不錯了。“不信?當初我是以為兩人要死了才會接受你的提議,在死前來一下—”
“來一下?”
“呃……在死前嘗一下洞房的滋味,你不也是這種想法才會主動誘惑我的?”被打斷話後,重新換個說法,顏敏申繼續板起臉來說。
這時候,耍心機,裝清純是一定要的。
“老實說,我當初的心態確實如此,但事後也教自己的大膽嚇了一跳,居然會做出如此驚世駭俗的事,這事若讓我爹知曉,不氣瘋了才怪!”其實至今,她還不想相信自己曾經對一個陌生男人做過如此不可思議的提議,也許人在死前,心思行為都會變得不顧一切,只想把握殘存的一點時間做些沒有做過的事吧?
可除了覺得自己大膽,她就沒有其他感覺了,應該要有的後悔更是不曾在腦中出現過,她不是沒有疑惑,只是一見好箏好譜,就又什麼都忘了。
“這事老丈人若知道,八成會拿刀砍死我!”顏敏申打了個哆嗦。
他打聽過了,杭州第一美人的爹是個大儒生,學識淵博,在杭州頗有名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