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是善意的撫慰,也會引起震痛。
直到有一日,他剛剛回到家。手機便大作,接起電話,有人說,他的女朋友因喝酒而暈倒在了寢室,急需他過去。
女朋友這三個字在他腦海中瞬間紮根,他又心急火燎的趕回去,到了醫院才發現她已靜靜的躺在病床上,呼吸仍有一些急促粗重。身旁的醫生看他來不由低斥。“你怎麼做她女朋友地?自個兒女人酒精過敏你不知道?還任由她喝酒?”
“酒精過敏?”
“再發展下去就是酒精中毒了!”那醫生又看他一眼,“還好。喝的少送的及時,打完針後,就拉她回去吧。”
他應了一聲,心裡仍有巨大的困惑,只能怔怔地看著她的臉。他們相識一月有餘,他也曾帶她去各種聚會場合,面對大家的觥籌交錯,她向來只作自己地絕緣體,滴酒不沾。他的朋友也曾用異樣眼光看她,可只是因為他的相護,也沒再因為這個問題為難下去。
可是竟沒料到,她會是酒精過敏。
可是為什麼,明知道自己是酒精過敏還要飲酒?
他正想著,她已經醒了過來。大概是因為仍然不適的緣故,眸瞳有一分鐘的凝滯,但很快便緩了過來,唇角笑意嫣然,甚至略有羞澀的看他,“不好意思。”
“什麼?”
“還把你叫了過來,其實不礙的,給你添麻煩了。”
他覺得這種客套簡直是對他的侮辱戲弄,於是換了下個話題,“你明知道自己酒精過敏,為什麼還喝酒?”
她一怔,知道他已經知道其中原因,短暫怔呆之後,只是幾不可聞地一句簡單回應,“我只是知道,有些毒,是不是不能解地。”
他還沒能理解這句話的意思,她已經微喘著粗氣下了病床。回到學校之後竟是意料不到地反響,眾人好像故意將他們倆定性成了關係曖昧的情人。他們還如以前那般一同吃飯,可是竟有同學異樣眼光看來,詢問過去,一男生只是頗有深意的笑。
“對了,他們是怎麼知道我號碼的?”他抬頭,“怎麼你出事,打到了我那裡?”
臉上竟浮現紅暈,“你看看我的手機,你是我的1號。快捷鍵很方便的。”
“你把我設定成了1號?”
“對啊。”她抬頭,仍是有些羞窘,“我在這裡沒有親人,只有你一個朋友,你就好像是我的救世主啊。”
原本內心裡騰湧起的異樣慢慢擴散,他說不出自己是什麼感覺,有些酸,有些澀,還有幾分不可察覺的痛楚。他哼哼一笑,轉而探究另一個問題,“你不是考進來的吧?你家裡應該挺有錢才到法國留學的……那麼,沒有人來看你嗎?”
話語剛落,她的臉色便瞬間蒼白。
那雙墨色瞳眸在這樣的臉色中竟凝聚了幾分痛苦,他看著她的臉,一眨不眨的看著她的臉色由微紅到蒼白再漸變成黯然的灰色,“我是逃到這裡的。”
很簡單的句子,甚至不像是答案。他後來也一直以為她是在敷衍他的問題。
可是到了現在,才發現這竟是再精確不過的概括。
(二)探究時,你的禁忌,我的窮途
這個問題與她的酒精問題一樣,成為他們話題的禁忌。
他鮮少有這樣的耐性真誠對待一個始終不肯向他心胸的謎題女人,可是現在,竟像是中了魔一般,一步步的想要探尋下去。
忽然間,她便像是完全變了個性子,喜歡喝酒。她的寢室中有一箱箱的啤酒,她不開心的時候就會喝酒。他不知道她為什麼她會這麼做,問過去的時候,她只有悽楚的笑容耀於眸中,“借酒消愁,中國人的詞彙,你懂不懂?”
這個詞彙他確實不懂,他老實搖頭,有些心疼的看著她。她搖搖頭,再次對著酒瓶仰過頭去,再次看到他的時候,唇角又生出誇張笑意,“那以毒攻毒呢,這你總該懂了吧。”
他連忙點頭,其實還是不懂,只是怕說出否定答案會讓她再次狂飲下去,只能隨便應了幾聲然後奪過她手裡的啤酒瓶子,“別喝了。”
她嗯了一聲,身體其實已經變得綿軟,像是受傷小獸似的窩在被子裡一動不動。這一次的酒喝的猖狂無忌,並不像之前幾次她的量力而行。他輕車熟路的拿起她事前交代好的藥喂她下去,看到她漸漸安心的樣子,也隨之安定下來。
可是一會兒,他便聽到她的囈語,更像是因難受滋生起的呻吟,低低的幾聲卑微卻又無力,“明,我難受啊。”
“易明晞,想……”
“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