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突然覺得心痛,他的輕笑聲如同一把刀子,嘶嘶的割裂她的視線。不知不覺,話便已出口,“明晞,別這樣。”
這次話筒那邊卻連呼吸聲都沒有。靜謐地,可怕至極。
良久,他笑,“別哪樣……”
那麼沉重地笑容傳了過來,她雖看不見他的表情,卻也能想像地出他眸瞳裡浸泡的是如何凝重的哀傷。是她求他分手,是她求他放開自己,是她說自己不要和他同路,就此離開。
兩月之久,原本以為自己的心足夠沉靜。可是卻平白的,被這樣的幾幅圖片翻起了心潮。
她再也接不下去這場她主動開始的談話,砰的一聲,猛地結束通話了話筒。
手狠狠的按在了話筒上,眼前卻看到了他心痛的痕跡,緊蹙眉頭,冷睿的眸瞳中偏偏盛著的是再空洞不過的哀傷。
她抄起包,胡亂朝裡面塞好了東西,然後給林弈辰打了個電話,請好假後迅速離開。
不知道自己是在做些什麼舉動,等到手裡已經拿到了那張飛往C市的機票,彷彿才恍然知曉了自己的心思。
就讓自己自私一次,放縱一次。她攥著機票,狠狠的勸慰自己。就讓自己任性一次,再一次見他。
或許,這是最後的機會。
飛機落地C市,她打車便向毓泰集團行去,再次踏入這個城市,心裡竟有了一種欲罷不能的恐慌。這個熟悉的地方,終是承載了她太多的歡笑與悲苦。
毓泰距離機場很近,不到一會兒,便到了毓泰集團。房地產行業人才流動性很大,幾年未見,只有幾個老員工還認識她,見得多是新鮮面孔。這倒襯了容沫的心意,匆匆打了個招呼,便輕車熟路的登上電梯,按下那個熟悉的樓層號碼。
到了總裁辦公室所在的樓層,那個熟悉的大玻璃房子裡面卻沒有易明晞的身影。容沫心裡一慌,卻看有秘書自另一個部室走了出來,“您好,請問您是……”
容沫一看不認識,便擠出微笑,“你好,我找易總裁。他去哪兒了?”
“易總剛走,現在也快下班了啊。”那秘書微笑,“這個時間總裁是不辦公的。”
這才發現外面已經有些昏黑,衝動的趕到這裡,竟連時間也沒有注意。看了看錶,果真已經4點50。
“他走了多長時間了?”
“大約十分鐘吧。”那秘書已經有了些許警惕,“請問您是……”
容沫苦笑,難道這真的是上天註定的結果。十分鐘的間隔,也就是說,她沒命的趕到毓泰的時候,他正自毓泰駛開。
什麼叫做擦肩而過?
原來,這就是。
她的唇角微勾,清晰的勾勒出一抹苦澀。心裡滋生出可把自己逼瘋的不甘心,便問那個秘書,“能不能告訴我易總的手機號碼?我是容沫,或者你給她打個電話,報上我的名字即可。”
看她焦灼的樣子,那秘書再次研究似的看了看她,然後轉到一邊的辦公室中撥通電話。
“容小姐。”那秘書看她,唇角已有笑意,“易總說今晚上有應酬,可能沒有時間,讓您先回去。”
“什麼?”她大驚,“那把他手機號碼給我。“
“不好意思,我們不方便透露。”秘書用工作守則搪塞了她的要求,轉而去辦公室拿起挎包,“我們下班了,您是不是也……”
顯然是在下達逐客令。容沫看著她,怎麼能不明白她的意思?可是那麼失落的空洞感湧了上來,根本讓她無法挪步,她看著他的辦公桌微微一笑,“我一會兒就走。”
到了五點的下班時間,整個大樓喧囂聲頓起。容沫抱著包坐在石階上,猶如凍僵一般,一動也不動。
聲起聲落,這個大樓熱鬧的只有那麼一刻的時間,很快便恢復了讓人壓抑的靜謐。容沫緊緊抱著包,仿若抱的是自己賴以呼吸的生命之源。正無措間,竟突然聽到了腳步聲,那聲音在隔她很遠的時候戛然停止,“有人嗎?關燈啦!”
發現無人呼應,那腳步聲漸漸行遠,最後只聽一聲清脆。她的世界籠入一片黑暗。
原來這兒也有了節約用電的規定,容沫苦笑著低頭,不知道為什麼自己竟會在剛才地時候不隨之離開。這到底是為了什麼?她來這一次,到底是為了什麼?
他明明知道自己來訪,卻還是不來見她。那麼她呆在這裡,是為了等待什麼?
她覺得疲累,如同耗盡了自己全身氣力,連呼吸都覺得難以維持。她從小害怕的只有兩樣,一樣是黑暗,一樣是鬼。其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