殊微覺奇怪,按葉青程的性子,不該就這麼走了才是啊,還是,是真的有急事?
那邊支其意又開始砰砰地捶牆,喊道,“葉阿醜,你雖然已經過了孝期,但你祖母死了也才一年多,你就不要多打扮了,隨便穿件衣裳梳個辮子就行了!”
葉青殊,“……”
總有一天,她要掐死這貨!
……
……
葉青程一夜沒睡,天微微亮,就趕在永樂長公主府的下人起床前出了長公主府,回了明粹宮。
剛到明粹宮門口,他就頭朝下往地上栽去,七九忙一把扶住,揚聲喊道,“快來人!傳太醫!”
不多會,安靜的明粹宮就人聲鼎沸起來,太醫宮人穿梭不停,兩刻鐘後,七九快馬朝支國公府而去。
小半個時辰後,德昭帝親自駕臨,將一眾太醫罵了個狗血淋頭,“不就是起個燒,你們都沒法子退掉!朕要你們有什麼用?他那顆全大蕭最聰明的腦袋瓜子燒傻了,你們賠得起嗎!賠得起嗎!扁神醫呢?快去請扁神醫!”
德昭帝話音剛落,七九就氣喘吁吁的拎著扁恆到了。
扁恆顧不上朝德昭帝行禮,便進了內間,德昭帝要跟上,卻被馬公公死命攔住了,“皇上!世子殿下是風寒入體才會高燒不退,最是過人的,皇上萬萬不可進去啊!”
“世子殿下已經病倒了,若是過給了皇上,只怕世子殿下愧疚下,越發的加重病情啊!”
德昭帝虎著臉哼了一聲,卻到底沒再堅持要進去,馬公公擦了擦額頭的汗,大鬆了口氣。
扁恆直在裡面忙的小半個時辰,才筋疲力竭的出來了,俯身就要跪,德昭帝忙命馬公公攔住,“扁神醫,怎麼樣了?”
“沒事,世子一向身體康健,連聲咳嗽都極少有,乍一生病,來勢就猛了些,草民已經為世子殿下退了燒,待世子殿下醒後,再吃幾帖藥,注意休養就好”。
他說著又忍不住抱怨道,“還請皇上多勸勸世子,肉…體凡胎的,一天只睡那麼一會,甚至一忙起來通宵不睡也是常有的,哪行?長此以往,就算現在年輕感覺不出什麼,老了後也……”
扁恆向來秉著醫者仁心,一嘮叨起來就有些剎不住話頭,德昭帝倒也沒有嫌煩,將他的話都記下了,沉聲問道,“朕記得你原是望之的人吧?”
扁恆一愣,俯身拱手,“皇上明鑑,草民曾受葉二姑娘大恩,卻是聽命於葉二姑娘的”。
德昭帝自覺將“葉二姑娘”四字代入成了“蕭望之”,沉著臉道,“那就好,那個支其華,腿不是早就好了嗎,你還賴在支國公府幹什麼,從今天起就依舊還跟著望之,為他調理身體”。
扁恆,“……”
他再聽命於葉青殊,德昭帝的話,他也不敢不聽,只好躬身聽命。
378 太后娘娘如是說(一)
葉青程一覺睡醒,只覺頭疼欲裂,嗓子更是幹疼的直冒火,他忍不住哼了一聲,伸手去揉額頭。
他半夜就起了燒,只他不想被葉青殊知道了擔心,一直等到天亮才匆匆趕回了明粹宮,得虧他騎術極佳,否則在那種情況下騎馬,不燒死,也得摔下馬摔死。
“醒了?”
葉青程一驚,忙睜開眼,果然就見華太后坐在床邊看著她,目光中是毫不掩飾的濃濃的關心和擔憂。
他忙要坐起來,華太后伸手扶了他一把,往他背後塞了個靠枕,安撫拍拍他的手,“別多禮了,來,喝點水”。
華嬤嬤將勾兌好的玫瑰露送到華太后手邊,葉青程見華太后要親自喂他,忙伸手拿了一口喝了下去。
華太后笑笑,沒有堅持。
不一會就有宮人送了清粥和藥過來,華太后看著他吃下,親端了一碟松子糖送到他面前。
葉青程尷尬擺手,華太后又將松子糖往他面前送了送,十分堅持的模樣。
葉青程只好拈了一顆放進嘴裡,華太后這才將小碟遞給華嬤嬤,輕推著他靠上靠枕,“你剛退了燒,閉上眼眯一會,待吃完這顆糖,再繼續睡”。
葉青程不知道該怎麼應對這樣的場面,只好依言閉上眼睛,仔細感受著口腔中蔓延開來的松子糖的濃濃甜香。
華太后盯著他吃完了松子糖,又親自抽走了他背後的靠枕,扶著他睡下了。
許是那顆松子糖太甜,許是華太后扶他的動作太過輕柔,又許是扁恆在他的藥裡放了大把安眠的東西,本來以為有華太后在旁,自己肯定睡不著的葉青程很快就又迷糊睡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