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渡過了一層金色,安以若輕嗯了一聲,緩緩睜開眼,眼珠轉了轉才發現躺病床上,她一骨碌爬起來,不小心碰到受傷的右手,驚呼一聲,疼得眼淚頓時落了下來。
牧巖穿著病號服推門進來,正好看見她坐在床上掉眼淚,大步走過來,將手中的食物擺在桌上,接過她的手,問:“怎麼了?很疼?”
她很想安慰他說不疼,可是不斷湧出的眼淚卻出賣了她,安以若只得點頭。都說十指連心,果然沒錯,疼得她冷汗都出來了。
聚緊眉心,牧巖憐惜地揉了揉她的頭髮,安慰道:“我剛剛問了醫生,她們說刀口很深,一週之後疼痛才會緩解一些,完全康復還得些時間。你彆著急,平時千萬小心點,尤其是睡覺的時候別壓著了。”昨晚她疲憊地趴在床邊睡著了,牧巖想抱她回病房,無奈傷口實在疼得厲害,之前那一記擁抱已經讓他耗盡了渾身的力氣,最後只好請保護他們的警察幫忙,將神智模糊的她扶了回來。
怕他扯到傷口,安以若揮著細瘦的胳膊拍落他抬高的手,淚眼朦朧地責備:“你安份點別老亂動,我發現你可能有多動症,要不然怎麼就不能老實躺會兒。”見他不自覺皺眉,她罵他:“要是再扯裂了傷口,我就真不管你了,讓你自生自滅去。”
牧巖抬眼看著她,安以若臉上的淚痕還沒幹,神情卻透著倔強,樣子憨憨的好不可愛,他憋不住笑了,挑著眉問道:“如果我老老實實待著,你打算怎麼管我?”她的手都傷成那樣了,他還真想知道她怎麼管他。
安以若面上一窘,正猶豫著不知道該如何回答,病房的門被人大力推開。
兩人同時望向門口,方隊喘著粗氣衝了進來,“牧,牧隊……蕭然,自殺了……”
眼前的人似乎怔了一瞬,隨即臉色立變,幾乎動怒,深呼吸,轉頭看著安以若:“你好好休息,我出去一下。”聲音不大,卻沉得令人不安。
她默然,看著他挺拔的背影消失在病房裡,轉頭將目光投向窗外,若有所思。
牧巖去了很久,直到午飯時間都過了也沒有回來。安以若靜靜地趴在窗臺上,臉上沒有表情,凝神看著遠方,沉浸在自己的思緒裡。
病房門再次被推開,她聽到並不陌生的聲音在身後響起,“安小姐,醫生說你沒吃午飯?” 現在保護安以若的工作歸方隊負責,他送牧巖去了監獄醫院,又到隊裡安排好工作回來之後就聽醫生說安以若沒有吃午飯。
安以若回頭,笑容仿若是傍晚淡淡的天光,她輕說:“我不餓的。”
“牧隊交代一定得讓你按時吃飯。”方隊將手中帶來的食物擺在桌上,“多少吃一點補充下 體力,否則就得打吊針了。”
“蕭然怎麼樣了?”
“之前情況似乎很危險,神智都不清楚了,只是嘴裡一直叫著牧隊的名字。”將碗遞到安以若手中,方隊如實回答。
握住瓷勺的手僵了一瞬,隨即又快速恢復正常,安以若低頭喝了一小口粥,沒再說話。
氣氛莫名冷了下來,方隊會在沙發上,而她,只是靜靜地攪著瓷勺,沒再吃第二口。
“能不能麻煩你帶我去監獄醫院……”
半小時之後,安以若已經站在蕭然病房外,目光透過玻璃窗落在牧巖身上,她看見他輕輕抱起蕭然,將臉埋在她髮間……
愛情迷局
她沉痛的呼吸讓他驚痛,也讓他憐惜,牧巖無法拒絕她最後的,謙卑的請求,他說不出那個“不”字。於是,他輕輕將她抱入懷裡,俯在她耳際,他叫著她的名字:“蕭然……”聲音是難得的輕柔,心情是無可奈何的沉重。不是每個男人都情薄如紙,即便從不曾與她走進愛情的局裡,在她彌留之際,牧巖到底無法狠下心。
第一次卻也是最後一次,對她展露出溫柔的一面。哪怕已經晚了,彼此已經不在乎。
終是露出了心裡的悲愴,溼鹹的淚輕輕滑出眼角,蕭然垂下眼眸恬靜地笑了。
再難堪,也都即將過去,再不甘,也只能如此了。
“牧巖,我愛你。哪怕你從不願意愛我,我依然愛你,只愛你……”她喃喃著,喃喃著,眼淚大顆大顆滾落下來。即便最初愛上他就是錯,她也一路錯到了底。後悔嗎?不。不後悔。
再也無法抹殺那句“我愛你!”的真誠與心傷,牧巖偏頭閉上眼,將淚意封存在眸底,將她摟得更緊,用他溫暖的懷抱陪她走完最後一程。
淚,風乾在眼角,蕭然想回抱住他的腰身,然而,手臂卻再也無力抬起來了,她似乎已聽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