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由自主放柔了許多。
“以若。”看著女人微仰起了頭,他想像著她微閉著眼的樣子,著迷地喚著她的名字,移動著腳步向她靠近。
安以若專心致志地陷入凝思裡,全然不知顧夜來了,直到身體自背後被摟進懷裡,她才恍然驚醒。
驀然之間,女人的身體繃得很緊,彷彿隨時都有可能斷裂。不可否認,對於他,她十分恐懼。他的喜怒無常陰晴不定,令她害怕至極。
彎唇一笑,顧夜不著痕跡地微微收緊手臂,雙手交握在她腰際,下巴搭在她肩膀上,臉頰隔著她柔軟的髮絲輕輕摩挲著她的臉龐,“記得去年八月六號在做什麼嗎?”男人的聲音既輕又柔,說不出的玉潤精緻,如果不是親眼所見,誰能想到他陰狠毒辣的一面?
略顯迷離的聲音如呼吸般流連在耳際,安以若偏頭,依然看不見他臉上的表情。去年八月六日?她在做什麼?她哪裡會記得。
她的反應在他意料之中,顧夜臉上的失望一閃而逝,嘆息著摟緊了她,胸膛緊貼在她背上,不急不徐地說:“我記得那天你也像現在這樣披散著長髮,只不過身上穿得不是我的襯衫,而是一條白色的真絲長裙。”衣櫥裡成排掛著的全是他的西裝及襯衫,他故意不留女裝,就是逼著她穿上他的衣服。男人滿意的笑了,思緒飄回那一日,徑自悠悠說道:“那首曲子渾厚磅礴,真有點蕩氣迴腸的感覺,你好像是在屏息靜氣,連眼晴都不眨,那樣子就像怕錯過任何一個細節和音符。”湖邊音樂噴泉旁,水幕沖天而起,他站在她對面,透過晶瑩跳躍的水珠看著歪著頭的她,他看見她輕輕笑了,柔美的情態,璨然的笑容牢牢抓住他的目光,不知不覺地,他也勾起了唇角,而她,全然不知有個男人站在不遠處靜靜地注視著她,將她幾分鐘內變幻的表情盡收眼底。
那一天對於安以若而言或許是極普通的一天,她與同去進修設計的同學相約去湖邊看音樂噴泉,而顧夜的私人飛機剛好降落在巴黎,那麼巧的,他漫無目的地走去那裡,而素顏的她不經意就闖進了他的視線裡,安以若當然不知道她那時真心的笑容有多純淨,多嬌豔,而她專注的眼神又有多迷人,多嫵媚。
然而,她現在知道了,那一天對於自己而言,絕對是一場劫難的開始。
為什麼遇見他?怎麼就遇上了他?難道這就是所謂的在劫難逃?她慘淡笑著,心想老天確實是最大的玩笑家,向來將人類玩弄於手掌之間,樂此不疲,樂此不疲啊。
與顧夜之間,早在九個月前就註定了今時今日的交集,只是安以若祈禱,一切就到此為止,到此為止吧。
可是顧夜顯然並不這麼想的,當她從地上撿起那串鑰匙,輕聲問他:“先生,是你的嗎?”
顧夜怔忡,看著她手中那枚白金鑰匙,回神後伸手接過,“謝謝。”那鑰匙不僅僅是白金打造,對他的意義更是非同一般。
“不客氣。”女孩兒微笑,將鑰匙遞到他手中,柔軟的手與他修長的手指輕碰。
他沒來得及問她的名字,她已轉身走了,然而,五分鐘後他又在湖邊看到她,那時她就站在他正對面欣賞著音樂噴泉,於是,他拿出手機隔著水霧拍下她那一瞬專注的神情。
音樂聲戛然停止,揚起的顆顆水珠落回水面,激起陣陣漣漪,一如他的心潮,再也無法迴歸平靜。或許是從小生活在黑暗裡,或許他太過渴望暖暖的純淨,顧夜竟在剎那間動情了。不理會人群中響起熱烈的掌聲,他抬步向她而去,只是他晚了一步,她回身時不小心撞倒了一個粉雕玉琢的女孩兒,然後他看著安以若扶起她,看著她抬手拍著小女孩兒的公主裙,蹲在她面前仰著臉哄著女孩兒,然後抱起她離去。
璀璨的燈火下她的背影漸漸淡去,最後消失在擁擠的人潮中,顧夜微笑著站在原地,燈光映在他眼晴裡,異常明亮。
隨後,他派人查了她,知道她在巴黎的設計學院進修,可他,卻不得不因為一擔極為重要的生意回國。幾個月後她回國時,他也在第一時間得到了訊息,為什麼同意這次的交易在A城進行,因為她,在那裡。
他喜歡她,她淺淺微笑的樣子定格在他腦海裡,很多時候他靜坐在書房裡,反反覆覆看著那張他用手機拍下的照片,都會情不自禁淡笑,那一瞬的笑容或許連他自己都不知道有多溫柔。
顧夜並不知道,一切命運的折轉都源於她,眼前這個名叫安以若的女人。
遇上她,亂了他的生命。
安以若默然,想起在巴黎學習期間是曾去看過音樂噴泉,那天她因為大意撞倒了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