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瞧見周倉東一穿,西一鑽,闢出一條路來,待他衝進奔馬群、逼近紅馬之際,周倉陡然翻身一縱,棄下坐下的馬兒,穩穩的落在了紅馬馬背之上。
周倉剛在紅馬背上坐實,高朗還未出聲,卻聽到身後傳出一聲轟然歡呼。
高朗回首看去,不知道何時,剛才還在馬場幹活的一眾新兵,這會十成至少來了七八,就連簡單擦洗完換上新兵服飾的紅花等佳麗也都來了,自然也沒少掉熱血方剛,正在那摩拳擦掌、躍躍欲試的高義。
“啊,啊……”
身後的眾人歡呼剛完,伴隨著的就是一聲鬨然驚呼,高朗回身望去,只見周倉坐在馬背之上險情迭出,不由得把高朗嚇出了一身冷汗。
那紅馬桀驁不馴,力大無窮,能令萬千同類俯首帖耳,又豈容人類騎乘。周倉坐其背上,它頓時上縱下跳,左拋右摔,舉動極為暴烈。
周倉緊緊拽住馬鬃,伏在馬背上,初時尚能把持,但不消多時,似有力怯之態,身子如一張紙鳶,被拋得滿天飛舞。
忽然間,那紅馬四蹄一攢,身軀迴旋,周倉身子被甩出馬背上方,可他手中緊緊抓住紅馬細長鬃毛的雙手,卻如同一對鐵鉗牢牢的鑄在了馬頸之處。
紅馬身如墜落流星,向著野馬群裡落去,此刻萬馬奔騰,落人馬群亂蹄之下,有死無生。
現場觀看的眾人以及高朗、高覽無不失聲驚呼,此馬強悍難馴如斯,高朗真後悔當初被神駿迷了心竅,居然默許了周倉近似瘋狂的舉動。
可是上陣豈能後退,而且此刻周倉已經退無可退,他如果不能馴服此馬,那他勢必就要從馬背之上跌落下來,而下面等著他的將是受驚的馬群以及它們那一踏之下足有千斤之力的馬蹄。
周倉重新落在馬背之上,他接受了上次被甩出去的教訓,這回換成雙手勒住那紅馬的馬頸。
可那紅馬還未就此服輸,只見它使出渾身解數左閃騰挪,奮力掙扎,周倉體力也消耗極大漸有脫離之象。
就在眾人以為周倉就要葬生亂蹄之下的時候,突然只聽見周倉大喝一聲,他騰出右手扯下自己外套的一側衣角,隨後由下而上將它紮在了紅馬的雙目之上。
紅馬視線被阻,頓時閉目瞎撞,它載著周倉漸漸奔出了奔馬群,朝著高朗等人這邊奔襲而來。
“公子,小心,快閃開!”身旁的高覽見暴烈的紅馬逼近,趕緊催促著高朗避讓。
高朗聞言怒斥道:“元福身在險境,險惡多我十倍,他尤為不懼,我有何懼哉,就在這等!”
高覽得了訓斥頓時面紅耳赤,他本想退避三舍,可高朗之言如同晴天霹靂砸了下來,讓高覽義無反顧的駐馬停靠在了高朗的身側,共同面對生死。
也許是得了眾人的鼓舞,筋疲力竭的周倉,他那死死勒住紅馬的雙手沒有一絲洩力的跡象。
紅馬沒了視野,脖子又被死死鉗住,它開始焦躁的亂兜圈子,接著狂奔了近一刻鐘,終於在迫近高朗等人面前的地方停了下來,鼻中喘著粗氣,佇足認輸了。
“好,好……”
現場爆發出雷鳴般的歡呼聲以及掌聲,在這一刻周倉成了他們眼中的大英雄,就連久不服氣的高義,也朝著周倉投去了敬佩的目光。
“公子,某降得此馬特獻於駕前,還請公子收下!”
周倉從紅馬背上翻身下馬,立即來到高朗坐騎面前恭敬的說道。
高朗看著眼前的神駿,心中豈有不愛之理,可是他剛才親眼看到周倉是用自己的生命在馴馬,就憑這一點,這匹馬,他高朗不能要。
“此馬得逢良主,朗豈能奪愛,元福勇敢有加,朗佩服!”
高朗推託不受,周倉當下不知如何是好。此紅馬神駿無比,真乃萬里挑一的好馬,周倉自知自己身份卑微,如何能消受此等瑰寶。
周倉又再三勸說了幾番,可是高朗就是不受,任憑手下人如何勸說,高朗就是一根筋崩到底,這匹馬就是他周倉的不可。
周倉無可奈何只得權且寄養,可此無主之馬生來就是天生天養,直到如今連個馬名都沒有。
在場的除了高朗皆是武夫,他們頓時推舉高朗來命名,也算是讓這紅馬能得名其所。
高朗不接受紅馬,已經是費盡了口舌,這會如果連這樣一個給其命名的要求都不滿足大夥的話,恐怕就有點說不過去了。
高朗思慮再三,想了好些名字出來,可話到嘴邊又覺不妥,正當他難以抉擇的時候,只聽身後一女子笑道:“真是書到用時方恨少,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