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雲憂心忡忡約叉問。
“為了儲存她的軀體,我將她置於熊耳山的雪沁窯內。”
“帶我去。”
“我也一塊兒去。”這時,融兒正好由後面門簾處走了出來,也恰巧聽見了他倆的這段對話。
“那當然。舅娘還好吧!待會兒我該去看看她了。”辰雲關切的間,方才若不是為了怕力橋臨陣脫逃,他是該和融兒一塊去看她老人家了。
“還是老樣子,在佛堂裡,我覺得她的氣色及心神平靜不少。”融兜著笑容說突然她心神一轉,又立即開口問道:“表哥,剛才你手上抱著的姑娘是誰?該不會綵衣剛出事,你就……”
“融兒,在你心中,表哥是這樣的人嗎?”他截斷了地無心的猜忌。
“抱歉,表哥。”融兒自覺說錯話,郝顏以對。
“說是巧合吧!那位姑娘和綵衣同時落人宏水潭,而我卻救出活著的她……”這能,是陰錯陽差嗎?
“事到如今,只有認了,至少你也救了一個不是嗎?”辰雲開口安慰他不願看見那雙孤寂而受傷的眼神。
聞言,力橋立即恢復其原有的清朗神情,“你們不是要看綵衣,那走吧。”
辰雲二人允諾點頭,三人並肩離開了冉府。
第四章
在見過綵衣後,向來堅強的融兒也禁不住悲從中來,涕淚交錯的臉上哭成了一團溼濡,她怎麼地想像不出,前後才沒多久,綵衣的生命就出現了那麼多的轉折,她應該是個無憂無慮、充滿活力的女孩才是。
還記得從前,她們這兩個同齡的無憂女孩在一塊兒度過多少歡樂晨昏,這一份情誼是用言語都無法交代清楚的。
優優本也是吵著要來,卻被聶府的一大推事纏住,因此只能等融兄回去,她再過來了。
除了融兒的哭聲外,一切均在靜默中度過,辰雲及方橋也在無言中盯視著綵衣雪白的面容,心口均流竄過無數個難以相信的問號。
她不該尋死的!
逗留了約莫二一個時辰,辰雲擔心融兒哭倒,繼續觸景傷情,決定先行帶她回洛陽。
力橋並未挽留,因為他知道在此種情形下,自己是無法做個盡責的主人。
雙雙道別後,力橋亦返回了家中。
“紗紗姑娘,你就別做了,待會兒公子回來了,一定會責罵我的。”眼看紗紗一桶桶的挑起水,扛進後院儲水間,小圓的心臟都快爆掉了!
說也奇怪,原來躺在床上動也不動、氣息微弱的紗紗,突然在日落之後,猛然清醒了!更難以置信的是,初醒的她非但不帶疲色,精袖更是充沛的不得了。
“不會的,我不做才會捱罵呢!”紗紗扛著兩桶水,氣喘吁吁的說。
“為什麼?”小圓歪著頭,一副不能理解的模樣。
“你不會懂的,冉公子一心想趕我走,我想,如果我做點兒事,他就不會那麼排斥我了,真的!我不求薪俸,只希望有口飯吃。”而且在這兒,她可以常常見到綵衣──自己的軀體,但這句駭人聽聞的話她並未說出。
“冉公子會趕你走?”會嗎?她怎麼一了點兒也看不出來。
“小圓,你下去!”冉力橋充滿磁性的嗓音摹然由她倆的背後響起。
“是。”好家在,冉公子並沒怪罪於她;小圓對紗紗暗示性地吐吐舌頭,要她小心點兒之後,即退了下去。
“去休息。”他沉著聲說。奇怪了,為何現在一見到她,胸口就莫名壅塞著一股難以言喻的心慌和無措。
“沒關係,我不累。”
紗紗戰戰兢兢地望著他,就怕他又舊話重提,其實,她也不是非得留在這兒不可,只是怕光的她,要如何單獨生活呢?
而且……她似乎、好像、有點兒喜歡賴著他的那種感覺。
完了!她該不是喜新厭舊、見異思遷了吧!明明喜歡的人是鞏玉延呀!怎麼能夠!管他的,反正鞏玉延也不認識她,又娶妻在先,讓她單相思的夢想幻滅,所以不能怪她。
她給了自己一個熱呼呼、又強強滾的理由。
冉力橋這才瞧見她肩上那一根快要被兩隻沉甸甸的水桶折成兩半的扁擔,又看了眼她那纖弱的單薄選肩,她怎麼吃得消呢?
他一手將扁擔拚了起來,“你還嫌自己不夠矮嗎?拿那麼重的東西壓,遲早你會變成冬瓜。”
“提水也會影響身高?”
這傻女孩還將他的調侃當聖旨呢!瞧她那信以為真的表情,力橋不自覺她笑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