譚樺幽幽到:「小民想起了青州……小民自幼長在青州……」
'青州?」蘭罄皺眉道:'這個南先生已經推算出來了,你是在青州遇害。還有沒有別的?」
「還有……很多人……」譚樺輕輕地哭了起來。「和小民關在一起的……有很多人……」
「很多人!」聽到這個,小七可就驚了,他連忙問道:「你記不記得大概有多少人,還有,那些人是男是女,都長得什麼模樣?」
譚樺低低地說:「有男的聲音,遠方似乎還有女的……很年輕的聲音……不知道有多少人……其它的……不記得了……」
蘭罄皺起了眉頭。
「這可糟了。」小七說:「要趕緊告訴施大人才行。」
第七章
施問和南鄉睡覺睡到一半,突然被小七和蘭罄挖起來。但這兩人不愧是見過大風大浪的,睏倦的神色一會兒便迅速褪去,南鄉還將施問院子裡的小書齋整了整,當成臨時商議的場所,四人一起進了去。
「譚樺當真這麼說?」施問一張臉黑得不能再黑,隱約看得見暴怒的青筋在跳動。
蘭罄本想去按按他爹那條突起的青筋,沒想到才走過去便叫他爹給捉住手,按到旁邊的椅子上坐了。
蘭罄偏著頭看了一下施問,便把頭往後仰靠在椅背上,看著窗外閃閃發亮的星星。
小七說道:「嗯。只可惜其餘的他什麼也記不得,忘了那殺他的人是誰,也想不起來那人的模樣。」
「如此說來,那青州極可能不只譚樺一人受害,還有其它無辜少男少女被囚,不見天日,孤苦無助!」施問動怒,一掌朝茶几重重拍去。
那老是在他生氣時捱打的茶几有些搖搖欲墜,南鄉心裡掂量著再過沒多久,施問書房和外頭花廳的幾個茶几恐怕都得一齊換了。
小七頓了頓,說:「對了,我之前向一個人家介紹的老道上問了關於譚樺的事,那老道士說因為譚樺臨死前受驚過度,差點魂魄都散了,所以後來雖成了鬼,但卻是個魂魄不全的鬼,這才記不起來之前的事。也就是說如果我們能找回譚樺散去的魂魄,也許就能讓他恢復記憶,想起一切。」
南鄉看了小七一眼,說道:「先生認識的奇人異士真多。」
小七瞥了南鄉一眼。「我還和飄香院裡那個名妓秦晚晚熟得很,那人也是個異士,要不我幫你引見引見,一晚不用多少錢,我介紹的,十兩金子就夠了。」
全衙門就屬南鄉這個人最黑心了,明裡說一句話,暗裡藏著兩三句意思,還虧他臉最白哩!小七想著自己要不小心點,絕對全部身家都被這人查得一清二楚、掏得一乾二淨。
南鄉笑了笑。「據說鬼魂若魂魄不全,根本無法成形。屍體曬足太陽七日後,就當魂飛魄散去了。就算是有機緣成形,那也是維持不了多久,不知先生……」
小七知道南鄉想得縝密,譚樺若完蛋,那他們的線索八成也查不下去,於是說道:「那道士住在小蒼山上的元暢宮內,我上回已經跟他訂了一張『冤魂平安符』,銀子呢小黑已經給了,你過幾日派人去拿回來,然後喚喚譚樺叫他自己出來拿走,便能再保他幾日。」
南鄉點了點頭,臉上露出笑容。「你想得周到。」
「彼此彼此啦,一樣周到。」小七抽空看了眼蘭罄,發覺他仍無聊地數著星星,見他也不鬧騰,心下著實安穩許多。
施問好一會兒才開口道:「譚樺這案是個大案子,行兇之人一日不揪出來,青州百姓實在難以安居,我之前本想等丁金李忠回來,再讓你二人前往青州查案,但這事看來刻不容緩,你倆晚上稍歇,明日一早,便立即啟程。」
蘭罄一聽見施問要派他出外公幹,眼睛一亮,立即從椅子上跳了下來,說道:「那我能不能帶趙小豬一起去?」
「……」小七看著蘭罄,心想,這人還當去青州是去玩哩!
「自然不行。」施問道。
但蘭罄不依,和施問大眼瞪小眼了好一會兒,哼了一聲,把頭別了過去。
隔日小七醒來時,蘭罄早已在房裡等著。
蘭罄慢條斯理地喝著僕役剛送來的熱茶,桌上還有幾個熱騰騰的饅頭,他見小七醒了,也沒說話,只是把饅頭盤子推了過去。
小七動了動痠疼的骨頭,一跛一跛地走到蘭罄身邊拿了個饅頭吃,咬了一口,喃喃念道:「昨晚被打了三十大板現下腫得不得了,一個屁股都變兩個大了……」
「嗯?還痛?」蘭罄說道:「那等等你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