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
這人好野味,而且是要自己抓的吃起來最開心,南鄉說要他抓幾隻山雞來等蘭罄醒來吃,但小七認為不如等這人醒了,帶他去山上獵野雞還好得些。
於是就這麼等著、等著。
昨兒個晚被折騰了一夜都沒睡的小七,看著蘭罄那酣甜的睡顏……一不小心……也跟著一起睡著了。
「齁——」
順道打起呼,與這人一起墜入甜美的夢鄉。
蘭罄是被一陣打呼聲吵醒的,當他從混沌的夢鄉中被拉回來,睜開眼的那刻,見著的便是那個坐在他房中椅子上,頭往後仰,嘴巴張得大大,發出震天雷鼾的小七。
蘭罄慢慢爬下床,抬頭四處望了望,最後眼睛一亮,找著個小茶杯,於是便把那茶杯拿了,用力塞進小七的嘴巴里頭。
「嗚——」猛烈的力道襲來,還磕痛了他的牙,小七立刻被驚醒。他七手八腳將卡在他嘴裡、讓他幾乎無法呼吸的茶杯挖出來,而後喘著氣吼道:「師兄你做什麼!」
「吵死了!」蘭罄雙手塞住耳朵,皺著眉頭說:「你吵得我不能睡覺!」
「咦?」小七一愣,先是整個人往椅子上一縮,然後側眼上上下下地打量蘭罄。「你沒事了?」
蘭罄也隨著小七的目光低頭往自己身上看,看看手又看看腳,還跑去照了照鏡子,然後很滿意小七做給他的那張人皮面具還黏在臉上,壓根沒有回答小七的話。
「沒事就好了!」小七鬆了一口氣。
十五月圓,筋脈逆行最熾之刻已經過去,這大魔頭也就退散,恢復成原來的小瘋子模樣了。
小七看蘭罄捧著自己的臉努力照鏡子的模樣不禁想,以前雖然覺得蘭罄這模樣瘋瘋癲癲怪嚇人的,可經歷了十五事件以後,他再重見如此蘭罄,真是覺得此人萬分可愛,見到他更是萬分開心了。
蘭罄摸夠了自己的臉,又跑去把枕頭下那張珍貴的人皮面具拿出來看看,接著仔細收好,然後開始穿上官服。
他一邊綁紅腰帶一邊問:「什麼時辰了?」
小七開啟窗探了探天色,回道:「已經接近黃昏,衙門都快敲點收工了吧!」
「啊,那怎麼成,我今日還沒巡城呢!」說著,腰帶也不綁了,隨便一塞,拿著劍就要往外跑出去。
小七在後頭追著,連忙道:「師兄,昨日大夥兒忙了一夜,南先生讓你今日休息,不用上工呢!」
蘭罄才不理會他,跑出了內衙,讓小七在身後追。
「巡城是我的職責,你甭吵,南先生知道的!」蘭罄頭也不回地說道。
既然蘭罄要巡城,那小七自然也不能留在房裡繼續睡覺,他只得打了個呵欠趕忙跟上,一邊伸懶腰一邊碎碎念道:「歸義縣是沒捕快了嗎,還是金忠豹國時常開小差?幹什麼連仵作也不幹仵作,反而做起巡城工作了!」
蘭罄回頭一瞥小七,那眼神,有些不悅。「你說什麼?」
小七立即閉起了嘴,嘿嘿嘿地笑了三聲。「小的什麼也沒說、什麼也沒說,若是您聽到什麼,那肯定是聽錯了!」
蘭罄哼了聲,邊走邊說:「那是因為我爹和我很厲害,來了歸義縣不到半年,死人都給我驗光了,我沒事做很無聊,爹就派我跟捕快一起巡城。」
「是是是,您厲害您厲害,施大人也厲害!小的明白了。」小七說。
這時,兩人明明已經跑到大門口,蘭罄卻突然想到什麼,止住了步伐,轉身問小七道:「你從剛才就一直跟著我做什麼,我要巡城很忙的,你走開!」
蘭罄手朝小七一揮,原本是殺傷力極強的動作,卻似清風拂柳般,軟軟地朝著小七的胸膛撫摸了過去。
小七被摸得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蘭罄看著自己的手,有些不明白,然後又看了看小七。
小七連忙道:「唉呀,師兄你忘了是不是?」
「忘了?」蘭罄歪著頭,眨了眨眼睛。
小七咳了一聲,開始發揮他胡謅的本事,說道:
「昨兒個晚是十五月圓,南先生說你每回只要遇上十五夜,就容易病邪入體、感染風寒,還囑咐你要好好待在房間裡休息,甚至都吩咐小蘭花煮好薑湯了。誰知道你昨晚不知發什麼瘋……呃……」
小七發覺蘭罄輕輕朝他瞟了一眼,於是立刻改口道:
「誰知昨晚有一頭熊不知發什麼瘋,突然從山裡頭跑了出來,血盆大口張牙舞爪的,不但差點把東大街那間客棧拆了,還四處搗亂亂吼亂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