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角“嗷嗚”一聲,把自己往被子裡從頭到腳一塞,假裝看不見,然後眼睛一閉一睜,這天就能亮了,大家就能該吃吃該睡睡了——那那些個絞盡腦汁、挖空心思嚇唬人的恐怖片編劇還混個屁啊?
寇桐的手指順著黃瑾琛的脊樑骨一下一下地安撫著他,像是給某種受傷的大型動物順毛一樣——他們只是藉以互相個暖,舔一舔彼此形狀相似得驚人的傷口,一會就好了。
面對一個非常操/蛋的世界的時候,只有比這個世界更加操/蛋,才能至賤無敵地活下去,對於這個道理,他們都非常明白。
就在這時,突然,“嘶拉”一聲,寇桐桌上的檯燈閃了閃,滅了。
客廳裡傳來的隱隱的電視聲也沒有了,書房的門被輕輕地敲了敲,敲門的人力氣不大,好像小貓撓門似的。寇桐微微推開黃瑾琛,開門,看見曼曼抱著她的新歡小熊站在門口,仰著頭說:“沒電了。”
寇桐按了按她的小腦袋:“哦,可能是保險絲燒了,我去檢查一下。”
曼曼乖乖地點點頭,然後目光轉移到他身後的黃瑾琛身上,黃瑾琛臉上依然有沒來得及退下去的迷茫神色,眼圈微微有些發紅。曼曼打量了他一番,突然口氣波瀾不驚地說:“吶,做人呢,最重要的就是要開心。”
寇桐被地上的小凳子絆了一下,險些五體投地。
黃瑾琛神色越發複雜得近乎扭曲,憋了半天,才說:“我不開心,難道你要下碗麵給我吃麼?”
曼曼就顛顛地跑出去,從櫥子裡拿了一盒桶裝泡麵,舉高高地遞到黃瑾琛面前。
黃瑾琛:“……”
寇桐看了看家裡的電路,發現貌似保險絲好好的,之前也沒跳閘。他本想出門問問鄰居,看是不是小區集體停電了,就發現整個天空鋪天蓋地一樣地陰了下來。
寇桐側過頭,眯起眼睛仔細地往外張望了一眼,卻發現那飛過來的並不是普通的烏雲,而像是一塊巨大的黑幕,仔細看來,讓天黑下來的居然是密密麻麻不知有多少的烏鴉。
寇桐沒有聲張,默不作聲地走到窗戶邊上,一隻手插/進衣兜裡,皺起眉觀察著。
他看見城市中燈光一片一片地亮了起來,有那麼一瞬間,人間燈火鋪滿整個大地,好像變成了夜晚一樣,隨後,那些燈一盞一盞地滅了下去,脆弱的星星之火好像一捻就能被弄滅一樣。
隨之而來的是無邊無際的黑暗。
而可怕的是,那些遮天蔽日一樣的鳥飛過,竟然沒有發出一聲鳥鳴。
“怎麼了?”黃瑾琛一隻手牽著曼曼從後面走過來。
“噓。”寇桐抬起手指,比劃了一下,目光還沒從窗外收回來,“別驚動別人——你看。”
他伸手一指,只見大街上車水馬龍,所有人都各行其是,紅綠燈也不亮了,很多車堵在路上,人們對罵,焦躁,打電話或者乾脆到路邊買東西吃,都非常正常,好像沒有一點發現天空中的異象。
“烏鴉?”黃瑾琛挑挑眉。
“只有特定的人才能看見的烏鴉。”寇桐輕輕地說。
就在這時,姚碩的房門開啟了,中年人也表情凝重地走出來:“怎麼回事?外面那些是什麼東西?”
何曉智也跟了出來——雖然依然蔫蔫的,一言不發。
“是魔術師。”曼曼說。
“行了孩子,從今天起,不許再看電視劇和動畫片。”黃瑾琛嘆了口氣,“每天給我堅持看新聞聯播和天氣預報,報紙只能看人民日報,以保障你實在太容易受到汙染的小心靈的純潔性。”
“黑色的魔術師,能操縱烏鴉和老鼠。”曼曼說,一屋子大人,她說話的時候總是要抬起頭,也許是光線的緣故,她的眼睛像是蒙了一層什麼東西一樣,看起來有點夢幻的感覺,“從那邊過來的,那邊是無名島。”
她伸出手指,指著一個方向。
寇桐蹲下來:“你怎麼知道是無名島?”
“地圖上寫的。”曼曼說,“你買地圖的時候我翻看過。”
“魔術師的話是誰教你的?”寇桐問。
“我看見的。”曼曼小聲說,“一個穿著袍子的男人,好像從紙片裡走出來的,衣服上繡著月季花,手裡卻拿著很香很香的一種白色的花。”
“怎麼看到的?”
“我也不知道。”曼曼歪過頭想了想,然後她轉過身去看黃瑾琛,說,“我還能看見他在哭,他變成了一個小孩,跟我差不多大,手裡拿著一顆圓圓的……”
“好,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