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從禮沒在意監考官兵看他的眼神。 享受完沒什麼味道的白粥後,他在考屋坐不住了,直接往活動場地走去。 來到那邊,就看到了近十個考生正垂頭喪氣的閒聊著。 聽了他們幾句交談的話,蘇從禮秒懂這些人都是本次考試的倒黴蛋。 有好幾個是被蠟燭上的火星毀了考卷的,還有個倒黴的,是轉身取東西的時候,一陣風正好把桌子上的考卷刮起來。 本來考卷用硯臺壓著,被風吹起來也沒事,奈何他非常倒黴,取東西前,隨手把毛筆放在了硯臺上。 整張考卷被風颳著劃了幾條黑乎乎的墨跡,還需要繼續考嗎? 聽完這些倒黴蛋像是開訴苦大會一般說的話,蘇從禮心裡大驚。 這是誤入不同陣營! 要是讓這些人知道他昨天下午就交了考卷,那還了得? 誰也不知道,這些倒黴蛋會不會嫉妒後做出什麼瘋狂的事。 自認為是一個柔弱書生的蘇從禮,覺得一定不能讓他們發現自己既有才華,運氣又很好的事實。 想到這,蘇從禮眉毛一皺,重重的嘆息了一聲後,在大家看過來之前,就垂下頭,做足了萬事已不能入心的樣子。 只要不開口說話,往後誰要是看他考中了,問他今天為何做這種表情,只需說聽見大家的悲慘遭遇,自己感同身受,為他們悲痛萬分就好了。 正當蘇從禮垂下頭的時候,那個文武雙全的少年走了過來。 跟蘇從禮一般,他沒一會也發現了在這裡的,都是考卷被廢,無緣本次科舉的考生。 哦不,還有一個早早交卷的大才子。 來都來了,文武全才的少年覺得現在回考屋肯定不行,接近一天的時間窩在那屁點大的地方,心情都會變差的。 想到昨晚發生的事,他對人心可不敢高看。 武功再高,也怕人多! 文武全才的考生想到這,也學著蘇從禮的樣子,垂下頭,慢慢的做運動。 蘇從禮眼角的餘光一直盯著文武全才的少年,正巧跟他看過來的視線對上。 兩個同樣已經交卷的考生,垂著頭,在一群倒黴蛋身邊相視一笑,頭微不可見的點了下,也算是打過招呼。 時間慢慢流逝,交卷的考生越來越多。 等這邊有近百人活動時,蘇從禮總算是抬起頭,正常的在這裡走動起來。 當然,為了安全起見,他悄悄湊近文武雙全的少年身邊。 那少年看了他一眼,也沒多理會。 聽著這邊好些答完卷的考生高談闊論,蘇從禮再瞄了一眼黑著臉的倒黴蛋,下意識的離這些人都遠了些。 作死啊! 人家的玻璃心傷了,拉你們這些意氣風發的人一同陪伴怎麼辦? 也許蘇從禮是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他一整天除了吃飯時間都在這邊待著,也沒見倒黴蛋們有什麼小動作。 下午的時候,風倒是小了些,雲層變得更是黑沉得很。 沒一會,撲簌簌的雪花就慢慢飄落。 見狀,蘇從禮拔腿就往考屋那邊跑去。 到了考屋,把還剩下的小半筐木炭往裡邊塞了下,讓雪花飄不進去。 接著,蘇從禮拿著油布,用考前帶過來的竹竿撐著在考棚外面搭了個遮擋雪花的簾子。 做完這些,他才開始做晚飯。 早吃飯早休息,誰知道這場雪能下多長時間。 一想到小半框的木炭可能堅持不到考完,蘇從禮就覺得冷得慌。 吃完飯,收拾了一下,他就趕緊上床睡覺。 皇宮。 啟元帝所在的寢宮溫暖如春,踩著鬆軟的地毯,啟元帝看著窗外的雪景,還應景的做了首詩。 等快休息時,他才想起在貢院裡考試的蘇從禮。 看著天空飄落的雪花,啟元帝想了想,吩咐鄭公公:“你去貢院那邊通知一下,第三場考完的考生,可以湊夠十人開一次門,記得,考試期間,貢院只准出不準進。” 領命後,鄭公公趕緊退出去。 帶著用過印的聖旨,鄭公公親自跑了一趟貢院,將啟元帝的意思傳達後,才返身回宮。 收到聖旨的幾個考官,馬上明白,新皇怕是早已知道那位的身份。 為什麼沒有相認? 各種陰謀詭計在考官們心裡排演了一遍,最後,看著聖旨上的內容,大家都相對無言。 要說啟元帝不在意這位新冒出來的弟弟,可他的聖旨,改了往日裡貢院門一關,不管發生什麼事,也要等時間到了才開門的規矩。 要說在意,可為何太上皇和啟元帝都沒找那位去? 想到在這天寒地凍的早春苦哈哈參加春闈的蘇從禮,圓潤的考官嘀咕道:“這難道是考驗?” 話落,屋內的考官紛紛乾咳一聲,裝成忙著幹其他事,沒聽見這話。 考驗什麼? 血脈是需要靠才華考驗的嗎? 再說了,衛朝的皇族,要是真的靠科舉考驗,誰能合格? 哦,沒準還真的有個流落在外的能合格! …… 春闈第三場,是經史策五道題,題量也不小。 第二天一大早,迎著越來越大的雪花,蘇從禮開始了春闈最後一場考試。 這一場的策論,那絕對是重中之重,需要全力以赴答題。 就算是提前知道題目的蘇從禮,在刺骨的寒風中,既要保證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