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覺得,一個考生要是真的沒點信心,會把這樣的方子寫到考卷上?”主考官拿著考卷,問剛才爭論不休的考官。 聞言,室內安靜了一瞬後,還是那個圓潤副考官開口,“大人,咱們要知道,任何事都有個萬一,要是方子真的不成,那怎麼辦?” 聽見這話,主考官直直的看向他,問:“那以你之見,把這個法子試驗後,確定是真的才算行?” 他雖然臉上沒什麼表情,可語氣滿是嘲諷。 往年在策論裡寫方子的也不是沒有,大家都是飽讀詩書的讀書人,方子出來了,結合一下往日裡知道的,大概也能猜到可不可行。 要真的像圓潤考官說的,那可就要把方子驗證一遍才能確定是否為真,這場考試什麼時候出成績? 知道這些反對的考官是何想法,主考官一點都沒客氣。 他現在可算是搭上了新皇這艘船,這第一屆的春闈,必須給皇上選出棟樑之材。 一旁的周侍郎在其他考官爭論時,一直沒有說話。 現在他頂頭上司發問,馬上開口道:“諸位大人,依我之見,大家現在只是對這份策論裡的方子有異議,對策論的其他內容,都很認同吧?” 這話,聽的眾位考官紛紛無言。 這道策論,除了方子還真的挑不出刺來。 要不是確定考題沒有洩露,他們真的不敢相信會有考生在貢院裡寫出如此精彩的策論。 也不是其他有才華的人寫不出來。 只是春闈時間有限,好文章要經過反覆修改,才能如明珠般耀眼。 現在,春闈考場上真的出現了這樣耀眼的答卷,他們也不能違心的說策論不好。 見其他人如此反應,周侍郎笑了笑,看向主考官,在他點頭後,才對著剛才反對最激勵的幾個考官說: “各位達人,你們說,這份策論裡的製鹽方子如果是完全可以使用的,我們卻選了另一位做會元,會怎麼樣?” 會怎麼樣? 當然是被罵的狗血淋頭都算好了。 要是讓太上皇處理,抄家流放都有可能! 想到這,剛才爭論的其中一個大人,改口贊同道:“我覺得這份策論完全可為今年春闈之首。” 其他的人看他臉不紅的就打了自己的臉,紛紛跟上,表示贊同。 剩下的考官裡,在禮部任職的,早就表示了認同,等大家說完後,才發現,除了圓潤考官外的所有人,都贊同答出此份考卷的學子為會元。 圓潤考官嘴唇動了動,剛要開口,周侍郎突然像是無意的說了句:“不知道那位的考卷,是哪一份?” 聞言,圓潤考官馬上住嘴,對會元的身份表示預設。 其他的同考官沒跟著去考院那邊,並不知道周侍郎在說什麼,但大家都明白,肯定有特殊原因的。 想到這,眾人突然變得忙碌起來。 官場上,有些事還是別去打探為好! 搞定反對的考官,周侍郎獲得頂頭上司讚賞的眼神一枚,也很高興。 作為下屬,就是要在特殊時候,給領導客串一下嘴替。 有些話,不同的人說出來,效果是不同的。 要是今天他說的話是從主考官嘴裡說出來的,那在其他人心裡,只會覺得主考官強硬的推舉他看好的會元。 更有心理黑暗的,會認為這是科舉舞弊。 沒有異議的定好會元后,大家為了前十又是一番爭吵,才最終將名次確認下來。 接下來的流程,跟鄉試差不多。 在考中進士的名單出來後,看到會元的名字,圓潤的副考官瞳孔一縮,看著主考官和周侍郎,特別的感激。 他差點完蛋了! 先不提圓潤考官的感激之情。 等榜單寫好,也到了晚上。 大家爭論了一天,累的都不想說話,將榜單交接後,就趕緊休息了。 當然,致力於成為新皇左膀右臂的主考官,拿著幾份專門取出來的優秀考卷原件,進宮去見了啟元帝。 看到策論裡的曬鹽方子,啟元帝大喜。 “來人。”啟元帝招呼一聲後,對著悄無聲息的已經到他身旁等待吩咐的鄭公公說: “你去把這些製鹽方子給巡鹽御史曹真,讓他趕緊試驗一下是否可行。” 說完,啟元帝將考卷遞給鄭公公。 遞過去的時候,還專門把考卷上寫著姓名籍貫的地方先讓鄭公公瞧見。 見狀,鄭公公很是誇讚了一番,才在啟元帝滿意的笑容中離開。 這一晚,啟元帝在睡夢中看見蘇從禮的時候,那眼神慈愛極了,看的蘇從禮雞皮疙瘩起了一身。 也不怪啟元帝這麼高興。 衛朝吃的鹽,主要是青、白、黑、黃、紫五色鹽。 這些鹽包括海鹽,湖鹽,井鹽,岩鹽四種。 百姓們吃的鹽,差不多都是粗鹽。 就這樣苦澀且雜質多的粗鹽,價格也讓好些老百姓平日裡捨不得多用。 在前朝之前,就連細鹽,也不是一般豪門可以吃得起的。 前朝的開國皇帝不知從哪來的製鹽方子,讓細鹽成為有錢人家也能吃得上的,藉此填滿了私庫。 可後來戰亂,製鹽方子被毀,就連幫著皇室製鹽的鹽民也被滅的十不存一。 剩下的鹽民所知的內容,並不能湊出原來的方子,這就讓衛朝的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