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堂哥,三丫有什麼說的不對嗎?”蘇晴被蘇從禮看的吞了吞口水問道。 蘇從禮深深的看了她一眼,接著,看向作壁上觀的老蘇家其他人,嘴角微勾。 蘇老三看向為自己說話的兒子,又看了看不說話像是與己無關的大哥二哥一家,突然覺得自己以前為家人考慮這考慮那,真的不值。 他看著還想要跟大家理論的蘇從禮,上前兩步,將蘇從禮擋在身後。 兒子還要繼續科舉,不管佔不佔理,跟自己養父家的親人理論,總會有礙名聲。 他,也該為自己小家考慮了。 蘇從禮看著擋在他身前,並沒有多偉岸的身影,眼眶微暖。 蘇老三淡淡的看了蘇晴一眼,道:“既然小侄女你要跟我們算這些年的貢獻,那現在正好一家人都在,村長和族老也在,我們還是掰扯清楚,省得以後叨叨。” 蘇老大剛想開口說自己沒這個想法,就被小弟一揮手,讓他先別說。 接著,他就聽見了他那個脾氣暴躁的弟弟,條理清晰的開始說起了老蘇家的事。 “咱們先從老蘇家的家底開始說起。”蘇老三說到這,看了兩個哥哥一眼,道: “小輩的不知道,可咱們做長輩的,肯定清楚,在我還沒有成婚的時候,光是二哥結婚,已經耗光了咱們的家底。 我記得當時家裡只有五畝水田和七畝旱地,現在這個青磚房,還是後來蓋的,當時家裡住的是茅草房。” 聽到這,蘇家長孫蘇俊明忍不住的問道:“三叔,難道說我們家不到二十年竟賺來這麼多家產?” 聞言,蘇老三對他意味深長的笑了笑。 接著,看向表情各不相同的蘇家人。 蘇老太太嘴唇動了動,最後嘆了口氣,在一旁坐下。 蘇老三看著被他說的低頭只能看見頭頂的阮氏,嗤笑一聲。 他二哥眼光真差,就為了娶這麼個玩意,讓家裡人跟著受了多少罪。 接著,蘇老三沒管用眼神想讓他別說了的二哥,道:“當年家裡能賣的都賣了,湊夠了娶二嫂的錢,誰知恰好那年天災人禍橫行,戰亂席捲全國。 老蘇家除了人,什麼都沒有,在後來還是賣光了田產才度過那個戰亂的年月。” 一聽當時老蘇家什麼都沒有了,就連蘇晴也抬頭看向蘇老三,想聽聽老蘇家怎麼會有現在這些家產。 她來這個古代時間也不短了,知道平常農家一年到頭其實存不下錢的,以前還想著家裡有青磚房,有那麼多田地,是因為鎮上鋪子的收入,現在既然鋪子是三嬸的嫁妝,那這些家產怎麼來的? 就算是臉皮厚如牆的蘇晴,也說不出口是蘇老二多年勞作才有的這些家產。 蘇晴看向蘇老三,她這會真的很想知道原因。 這時,蘇老三像是專門給她解惑一般,說道:“當時我碰到了獨身一人的安娘,家裡別說半文錢,就連一碗米都拿不出來當聘禮。 是安娘用她身上的錢財幫家裡度過了那個年月,當時我爹就說了,安娘是家裡的恩人,我這個兒子,他就當嫁出去了,希望我跟安娘以後日子能過的和和美美。” 說到這,蘇老三看向嘴巴張的老大的蘇晴,嘲諷道:“所以說,你三叔我可是個上門女婿,常年不回家才是應該的吧。” 蘇晴被他看的小臉漲紅,不過腦的說了句,“三叔不是這次分家也分財產了嗎?” 聽的蘇從禮都想伸手給她鼓個掌,這神助攻當的,簡直良心啊! 蘇晴也知道她說錯話了,要是蘇老三沒資格分家產的話,那不說別人,光是李氏那關,都過不了的。 既然李氏都沒反對,那就說明蘇老三完全有資格分家產。 蘇晴這時有些懊惱,她這是給蘇老三搭臺子了,沒看見蘇老三表情都好了些嗎? 不敢看蘇老大和蘇老二的大黑臉,蘇晴把頭扭到一旁,想裝作剛才那話不是她說的。 蘇老三趁著這個功夫,回身安撫了下擔心的看著他的白氏,接著就叭叭的把所有的事情一口氣全說出來。 “當時本來我是以上門女婿的身份跟安娘在一起的,安娘在鎮上買了宅子和鋪子,我們就在離家近的鎮上生活。 哪知戰亂過後,新朝成立前又鬧了次旱災,家裡當年沒進項,我就把自己的手頭的存款都給了家裡,還把在鎮上做工的工錢,都給了家裡渡過難關。 往後的近二十年裡,我也是月月把領到手的工錢都交給家裡,當時爹就說好了,分家時,必須有我一份。” 這些話,蘇老三是看著蘇老大和蘇老二說的,把兩兄弟羞的都抬不起頭來。 蘇老大現在對挑事的侄女恨的牙癢癢,蘇老二也瞬間不待見他這個突然變得聰明伶俐的女兒。 他們老蘇家圍了快二十年的遮羞布,今天算是全揭開了。 蘇晴也對現在聽到的這個原因有些不知所措。 要是按照蘇老三說的,那老蘇家這些年賺的家產,大概一多半都是靠蘇老三獲得的吧,難怪雞賊的李氏都對蘇老三分家產的事不吭聲。 屋內的眾人都不說話,氣氛瞬間變得沉默起來。 村長和族老們對視一眼,沒想到,今天竟然聽到了這樣的訊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