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寶貝兒,你在裡面嗎?”
厚重的門板隔著,完全聽不到裡面的聲響,門倒是很快開了。
兒子立在門口抬頭看父親,眼裡的還有掩飾不住的倉惶緊張。
梁宰平掃了一眼書房,並無異樣,他問:“你在做什麼?”
梁少爺故作平靜,從他身側過去了,說:“做功課。”
那才怪。梁宰平瞧著桌上明顯是為了掩飾而攤開著的題庫,乾乾淨淨,還一字未落筆。他親自去學校與老師商量免去他的夜自習,因為自家小孩向來懂事自律,能夠合理安排複習計劃。可再懂事,到底是個孩子,這是做什麼呢。家長先生拉開抽屜看到裡面的東西,先是一愣,繼而笑了。
果然青春期的小孩,應該有自己的秘密了麼?
梁悅小小捏了把汗,看著父親進了書房,又馬上出來了,他趕緊埋頭扒飯,筷子敲擊碗沿發出響聲,還不自覺。
梁宰平不得不提醒他:“禮貌呢。”
梁悅皺著眉頭說:“規矩那麼多。”
梁宰平說:“壞習慣都是不經意養成的。”
被慣壞的小孩根本不理會這一套,反駁說:“吃飯的時候說教,是很不人道的。”
家長點了個頭,信服說:“你說的很對。”
佔理了,小少爺無聲的抿著嘴唇喝湯,反倒安靜的不急不緩的吃完了剩下半碗飯。
飯後父子倆坐在客廳吃水果看新聞,父親架著腿,坐在沙發上,兒子靠茶几,從小養成的壞習慣,在地毯上打滾。所以家長買地毯,一向挑得比買床仔細。
燈櫃上電話鈴鈴響,父親接起,遞給兒子:“少駒。”順手撈起遙控器調至靜音。
兒子握著電話嗯嗯啊啊,最後說,明天到學校再跟你講,匆匆掛了電話。
家長先生事不關己,重新調出電視聲音。不過問家裡小孩的正常社交,這是最起碼的隱私尊重。
梁悅眼角瞄了好幾次父親的側臉,確定他沒有起疑,才鬆了一口氣,又立即擔心自己的樣子會不會像是做賊心虛。他真羨慕刑少駒,有爹有媽,照樣閒雲野鶴,不像他,一個家長,頂別人十個。
他心裡惦記那本書,新聞一看完,利索爬起來跑書房,想關門反鎖,可到底覺得不合適,這是共享的地盤,尤其是家長在家,他從未當著他的面,鎖上家裡任何一扇門,哪怕是浴室。
幸好,在他為難的時候。家長站起來,上樓去了。
保姆臨睡前檢查了全家上下的保全問題,順便提醒書房裡認真學習的少爺,十點了,該睡了。
梁少爺擱筆伸懶腰,上樓之前,把抽屜裡彩色封面的書拿出來,做了個鬼臉,塞進書包。他還以為是什麼好東西,少駒他們,還真是夠無聊。
去到臥室,家長坐在被窩裡,就著床頭燈看東西,見他進來,瞟了他一眼,沒作聲,那副近視眼鏡架在鼻樑上,看上去像老花鏡。
梁少爺不悅,教訓說:“告訴過你多少次,不要在床上看書,對視力不好。”
家長懶懶笑,手裡的東西不放,說:“嗯,你說的很對。”
梁少爺不自覺的皺鼻子,甚至撅了一下嘴唇,瞪著那個滑頭的大人。
家長無奈了,只好放手,摘了眼鏡放在燈櫃上,揉鼻根。
“不要這樣揉,要這樣揉。”梁少爺踢了拖鞋爬上去,打掉父親按壓鼻根的大手,用自己的拇指跟食指輕輕捏提那個位置。
家長閉著眼睛,似乎很享受,彎著嘴角問:“有區別嗎?”
“鼻樑不會塌。”孝順孩子一本正經。
家長忍不住哼笑,拍他的屁股,說:“胡說八道,快去洗澡。”
小少爺吹乾了頭髮撲上床,拱了幾下暖烘烘的被窩,很快找到了合適的位置,四平八穩一動不動。
家長先生關了空調,無視在自己小腹上的霸道的腿,調暗了床頭燈,滑下身體,把瘦弱的小孩摟進臂彎。
“怎麼不關燈?”懷裡的人閉著眼睛抗議。
家長吻他的額頭,小心的像是碰觸罕世珍寶,他目不轉睛的看著他,低聲說:“馬上關。”
聲音落下,唯一的光線消失,絨布窗簾遮得嚴密,彷彿連聲音也能一起擋住了,房間裡靜得只剩兩道呼吸聲,一道輕促,是中氣不足的年輕,另一道沉穩,卻是過於壓抑的沉穩。
午夜。
燥熱,疼痛,夢境詭異,終於在急促的呼吸中驚醒,十五歲的小少年睜開眼睛,分辨不出到底哪裡有問題,他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