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會,如同皇上所見,臣妾大多時候還是縱著孩兒玩鬧,並不要求他們成日坐在書房裡唸書。”
“朕亦認為學習的起步至關重要,若是讓孩兒在發矇期就對學問感到恐懼,以後怕再也無法體會知識的樂趣了。”
“皇上說的是。”聲音平淡,不帶情緒。
紫光帝很興味的打量著明恩華的表情,對她臉上淡淡的戒備感到有趣,漫不經心的說道——
“聽張妃說,你將予暘教得很好,短短半個月,就讓予暘能輕易背誦《筆陣圖》、《詩經·七月》,如今還趕著他背《典論·論文》……都是些好文章。愛妃如此用心,連生母都自愧不如,特地向朕感謝你對予暘的悉心教導。”皇帝像是很欣慰的口氣。
“張妃客氣了。此乃三皇子天縱聰明,有記事背誦的長才,並非臣妾之功。”明恩華深吸一口氣,努力壓下一股直往上冒的火氣後,平穩應道。
“唉,愛妃總是如此客氣。你認真授業於予暘,朕心甚慰,總想著賞你什麼,讓你開心一下,可你這樣不居功,教朕如何行事?”
明恩華則不敢認為皇帝真的是在高興欣慰。就像她也知道,昨日才過來指著她鼻子罵居心歹毒的人,怎麼可能轉了個臉,就巴著皇上滿嘴說她好話!
若不是張妃在說反話,就是皇上將聽到的言論,以春秋筆法加以大大修潤改造了一番。而不管是哪一種,都讓她戒備不已。
眼下的重點是——她從來沒有強令予暘背這些文章!而且還是半個月前就開始?!這個時間點有很大的問題。因為她是從這個月的初一才接旨正式教養三皇子、四皇女,若是她在指定的日期前,就插手皇子教育事宜,雖然這只是小小的事情,而且有皇帝的旨意在先,早幾日忙活也不算什麼。只是有點小小的逾越罷了,若誰想怪罪,都顯得小題大作……
但問題是,她沒有做!
她以為予暘會背《筆陣圖》是先前跟著大皇子到無逸齋學習時,跟著太博學來的。哪裡知道居然是那柳麗池以明夏宮助教的名義,擅自跑到初晞宮去教授三皇子背文章!
她知道那柳麗池很有心機,也等著看她怎麼施展……竟然是這樣,馬上就迫不及待找她麻煩,並且努力將自身脫顯出來!
明恩華承認自己被氣到了。雖然一直知道將面對著什麼,但事情真正到來時,胸口還是一陣火灼般的氣怒。活了二十年,她第一次遇到這樣明目張膽打著她名號行事,陷她於百口莫辯境地,也只能忍下。
就在她心念電轉間,皇帝等不到她的應答,又開口了:
“恩華啊,你這般盡心盡力教導孩兒,朕真的很歡喜,決定賞你一個心願。只要朕做得到的,一定允許你。你想想看,可有想達成的心願?”
心願?!
她身子微震,不敢相信皇帝會允許她這麼重的賞賜,這不是身為帝王該輕言說出的話。尤其賞賜的原因出自於這樣微不足道的事,太離譜了!皇上為什麼如此輕率就說出這樣的話?!
所謂的君無戲言,就是因為皇帝隨便的一句話,都可能造成嚴重而無法彌補的後果,所以君王必須謹言慎行,更不該隨便允人一個願望,而毫無條件限制。
何況,她並不是真正立功,皇帝也不是真心在誇她——與其說誇她,不如說是在試探她什麼。在這樣的情況下,卻說要給她一個願望,多麼不可思議!
這個男人,到底想要她怎樣?明恩華心底泛苦,躬身輕道:
“回皇上,這賞太重,臣妾無功不受祿,萬萬生受不起——”
“什麼叫無功無不受祿?朕才說了你的功,你卻即刻回應無功不受祿。怎麼?朕的言詞在你聽來毫無可信度,亦可隨意反駁的嗎?”不冷不熱的質問著。
她趕忙跪下:“請皇上恕罪,臣妾不敢!”
“朕可看不出來你哪裡不敢。”輕哼。
“臣妾無狀,請皇上原諒。”叩首。
她伏低的姿態終於讓皇帝面子與心理上都得到安撫。說道:
“有功就得賞,有過則須罰。朕向來儘量做到賞罰分明,你對皇子教育成果卓著,朕想賞你,有何不對?”
“皇上,請原諒臣妾的不識好歹。臣妾……”
紫光帝將她扶起。
“好了,起來吧,衣服都沾塵了。”隨手掠了掠她的裙襬。牽著她手往瓜棚外走去:“別害怕。你要更有自信一些。老是畏怯不前,讓朕日後怎麼安心將整個後宮交給你。”
“皇上!”天哪,不要再嚇她了!獨攬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