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樓。
愛源要離開這裡,年良修只好聽她的話,把樸愛源帶到了樸川夏的公寓裡,樸愛源的指尖在桌上厚厚的灰塵上劃出一道清晰的痕跡。
面對著這樣一個聰明執拗的小丫頭,年良修似乎沒有那麼多的辦法,看著樸愛源,他不知道對自己的願望說些什麼好。而樸愛源卻在一點一點了解著年良修和姐姐之間的事情。
年良修心裡知道,他有一種強烈的預感,從那張傳真紙開始的彌補會漸漸變成懲罰,更凌厲的痛苦將會折磨他至死。可是誰又能改變這一切呢?他只有自救,只有忍受,讓時間把這一切都帶走。
而樸愛源關閉窗簾,目光卻鎖定在一幅油畫上。
樸愛源心裡想:川夏最討厭油畫的造作,為什麼把這個掛在這裡?這個背身而立的紅衣女人是誰?這幅油畫的作者是令川夏痴心八年的愛人嗎?這個房間帶給她很多疑問,和樸愛源一樣藏著無法言說的心事的還有金正武。這一天,阿廈麗看著酒吧緊閉的門,遲疑靠近。卻空無一人。阿廈麗疑惑地問旁邊的婦人:“看到小武哥了嗎?”婦人嬉笑著看著阿廈麗:“好幾天看不到你過來,還以為你不要小武了呢!吵架了?”阿廈麗面色一紅:“沒有,小武哥最近忙得很,我就沒過來煩他。他人呢?”婦人:“你沒碰到他?他拎著一大堆行李,說是去駝鈴店找你……”駝鈴店的門大開著,櫃檯上用石塊壓著一張十元的紙幣。
阿廈麗滿頭大汗地跑到火車站裡,挨著視窗尋找,一無所獲。
火車開動了,阿廈麗的心變得很疼,她一定要找到小武哥,金正武到底要去哪裡?在他的心裡到底裝著多少秘密?
阿廈麗瘋狂追趕著火車,一個趔趄跌倒在地,掙扎起身再追,火車越來越快,終於甩下了奔跑的女孩。
阿廈麗終於無望,呆呆看著列車逶蛇而去,只留下白煙彌散。
少女展開手掌,掌心裡皺巴巴的紙幣簌簌抖動,倏忽飛起,隨風遠去。
金正武走了,阿廈麗不知道他會去哪裡,也許會回上海,也許去了什麼她不知道的城市。金正武的憂傷像一枚病毒,慢慢地侵佔了阿廈麗的心靈,讓她無法平靜下來。金正武也許想找回關於樸川夏的一絲希望,可是他會知道嗎?樸愛源也同樣為姐姐的事情擔心著。年良修不肯對她說出什麼,年立倫又是那樣一個人,讓她沒法兒信任。
在年良修的辦公室裡,年立倫也到了這裡。
他竟然無意中接聽到了陳海一打給年良修的電話,陳海一急切的聲音在電話裡傳了過來:“年先生,我剛剛查到一個重要線索,那個東西很可能在……”年立倫頓時坐直了身子:“在哪兒?……喂,快說呀!”門嘩啦開了,年良修厲聲:“年立倫!”年立倫怔住了,他還年輕,在年良修這樣老道的人物面前,是無論如何都不能夠戰勝得了他的。年立倫沒有再說下去,年良修卻沒有停止他的說教:“你這種情緒化的舉動足以令董事會不信任你,將會直接影響你力爭的電腦語音系統專案的立項,沒有專案,你在年氏將永遠是一個普通職員,或者,連普通職員都不是。”年立倫的心裡自然不願意放棄這份財產,飆車女人離他而去,現在守在身邊的就是樸愛源,娶誰做新娘對年立倫來說還不是最重要的,可是是不是可以透過樸愛源得到他要的一切卻依然十分重要。
他還是聽了年良修的安排來到了樸愛源的公寓,這時的樸愛源卻在油畫的背後發現“1995,老家”的字樣:1995?難道那個他是中國人?沒想到這幅油畫卻給了她一種提示。年立倫就在這個時候按響了門鈴,樸愛源湊近貓眼,看到是灰頭土臉的年立倫,聲音冷硬:“誰?”年立倫:“愛源,是我。”愛源依然不肯給年立倫什麼好臉看,年立倫碰了一鼻子的灰。
而此時年良修在車裡給陳海一打了一通電話。
年良修有些埋怨陳海一,也不聽聽聲音就胡說亂說,陳海一自然是一番道歉,一番表心意,好在年良修也不能說他什麼,現在還要用他呢。
年立倫有些奇怪,愛源卻更多的是在尋找,麗江,也許在麗江,樸川夏真的留下了什麼重要的東西,年立倫和樸愛源在找,金正武離開之前在找,現在淚跡斑斑的阿廈麗也在找。她在金正武住過的小閣樓裡環顧著,閣樓上一片凌亂。
阿廈麗呆立片刻,發現電視機邊擺放的攝像機,遲疑著按下按鈕。
螢幕上出現了樸川夏:“小武,你就這麼一直舉著機器,不覺得累嗎?”阿廈麗一驚,旋即鎮定下來,目不轉睛看著螢幕。
聽著電視上川夏的話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