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虹怔忡的視線膠著於他,仔細瞧,一身只留意到他溫和俊秀的神情,今日他像是故意的,平時左邊垂髮今挽束腦後,頸間遭焚燒過的傷疤雖漸淡化,其色暗澤猶清晰可見。
“謝謝。”突然的情緒激動,她脫口而出。
易為賓似乎很訝異,笑了笑沒問為什麼,只輕輕拉過她。
孃家父母想是中意林易齋鄉試中舉有仕途,經媒妁之言,兩人新婚不及一月,丈夫即赴京參加禮部會考便再無音訊。而她獨立奉養婆婆多年,雖然困苦窮厄,從不曾有怠,或口出怨言,因她性子好強,即使苦不堪言也咬緊牙關苦撐過來,絕不乞憐。
而易大夫一年前搬來為鄰,鄉村小鎮說是鄰居,其實戶戶之間也相隔大老遠。她唯一一次的軟弱,是在婆婆已經撐不下去了,急亂恐慌、痛哭失聲的情景被正巧路過的他發現,主動幫忙解決危機。
之後過幾個月,他開始定期來探,他們甚至無一字之語,他做他的大夫工作,她開門迎他來、送他走,僅止於此。未多問原因,他大概也多少洞察她的自尊心強,所以每次送什麼東西來都是擱在桌上,想是若交於她手,施捨意味太濃,她鐵定覺得受辱推拒。
雨唇輕沾,他淺嘗即退開來,兩眼凝視,握在她腰肢的手略使了點力,雁虹笑微微,頭輕點,拉起他往靠裡邊的木板床走。這裡是離婆婆最遠的角落,木板床便搭在一進門右手的牆角,反正山村小戶沒有什麼訪客,臥床與客廳兼餐桌並不突兀。
解開外衣,裸裎相對,易為賓矯健的身子覆上她的,激起哆嗦撼動。她頸抬起,親觸他左頰後的面板,他直覺避轉開來,她伸手圈住他的頸後,執意再吻,再生的肌膚涼涼的,稍粗糙些。
易為賓皺眉著她,她沒讓他深思就閉上眼湊前吸吮他的唇瓣。“你在想什麼?”一有空隙,他低問。
“抱我。”她熱烈承迎,舌深入的侵略他的喋喋不休、不解風情。
他了解的很快跟上激情的步驟,專心投入,手一滑過她結實曼妙的身段,勞動慣了的她,雖沒有千金小姐的柔嫩和細白,但觸感仍則有番銷魂滋味。流連在她渾圓挑逗的掌心惹得她一陣陣低喘,劇烈起伏,隨著他緩緩下移的動作,她緊咬下唇,不讓呻吟聲送出,唇上的紅絲沁溢。他將自己移到她腿間,抬起她飽滿的圓臀,慾望核心緊密得摩擦,爆發無與倫比的快感。
她經過日曬,麥色般健康的雙手撩開他仍套穿在身上的中衣,摸索著向他背後……他明顯僵住,想推開……
修長勻稱的雙腿有力的圈緊他,不容他阻止,不知為什麼,她今天就是想真真實實的清楚瞭解他所有遮蓋的地方。這次相好帶著某種意義,她不要只是情慾交歡的生理衝動。
他發怒了,箝制住她雙手,猛一衝刺,硬壓著便律動起來,怒容橫向她倔強的表情。幾乎不需加添任何進一步的刺激,魂飛也似的迷亂,沉淪,醉了、瘋狂了。
雁虹燥熱的身體與其緊緊相貼,難忍情慾的隨著蠕動附和他的節奏,迷失在渴求中,終於——嚶嚀衝出檀口。
那細微呻吟的春情足以逼使任何男人勃發得更狂野,她尖叫,再尖叫,差點因狂喜的激情昏厥,同一時間,他也盡數釋放所有慾望,雙雙忘情的呼喊出聲。
力竭、癱軟、喘息。她心中和身體猶自激動不已,易為賓卻已經恢復平靜,翻身起床著裝。一陣悲哀悽涼,她仍是起身服侍,不料卻遭他拒絕,心中突生不知是何滋味。
他整好衣冠,著了她萎坐床沿的神情幾眼,終究不忍。
“下次別再這樣了。”臨走前他說道,雁虹在門邊呆望著他離去的背影,忽然內室怪聲雜響,嚇醒了她的神智。
婆婆!想起方才的肆無忌憚,天——
又糊里糊塗睡了一天,日暮黃昏,纖雲傻望著窗欞投射進來的金黃,回想剛才夢中又見的熟悉面孔,卻怎麼也記不起他們的名,那種溫馨喜樂的感覺是和易大哥一起時不同的,常讓她不由自己的眷戀。
易大哥待她自然是無微不至的,非親非故,只因爹的一句交代,就讓他揹負照顧她的責任,纖雲只能不斷的希望自己健康些,獨立些,不要再新增任何麻煩。但隱約中,她總是對他有點疏離,還有打心底來的一點畏懼,因此,她自覺更對不起他,可即使再如何說服自己,那感覺還是真實的,不會有任何改變。
真矛盾啊。就像那常常帶著譏誚、如天仙般美貌的男子,每當睡夢中有他,她都會特別高興,可是一股不知名的壓抑反教她早早醒來,不願面對接下來發生和悲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