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名女孩昭蓉也跟著道:“是呀!我們幾個家裡經濟情況都不好,可不能有事呀!不然該怎麼辦才好?”
其餘女孩聽到這話,個個都直點頭。這裡的每一位女孩背後都有一段不為人知的辛酸生活,有時也會怨上天對她們不公,為什麼有人天生富貴,不用汲汲營生便可舒服過日子?反觀她們既忙碌又得不到合理的報酬,每天總是日不敷出。唉!
但是她們都還算好,起碼一家挺和樂的。像小青的父親喜歡喝上兩杯,喝了酒之後總是大吵大鬧;昭蓉的爸爸雖然薪水不多,一家卻甚少爭吵,是這幾個當中最幸福的。
“捷安……捷安,你在想什麼?想得這麼入神?”
捷安是她們之中最可憐的,兩年前才從北部搬來這鄉下地方,她家人口簡單,只有她和父親兩人。她的父親只能用一個字形容,那就是“賤”。原來都市人教育小孩是用打罵方式,那她們永遠都不做都市人。
殷捷安回過神,緩緩轉過頭,美麗脫俗的臉蛋上閃過一抹哀愁。“沒什麼。”
殷家原是十分富裕的,卻因殷父一時的貪念,誤信有心人故意流放出來的訊息,以為海外投資賭場有賺頭,便將三分之二的資金全數投入。
就這樣,那些錢有如投入大海,再加上資金抽離使得公司頓時陷入危機,多方商借仍無法補足漏洞,終告破產。
殷父是個心高氣傲之人,一時之間無法承受打擊,終日藉酒澆愁、流連賭場,期望有朝一日能重振往日雄風。
債務都還未償清,父親又欠下賭債,更加雪上加霜。
殷捷安為了不讓父親繼續沉迷下去,只好搬遷新住所,也讓自己換個新環境再出發。
眾人對殷捷安神遊太虛的狀況早就習以為常,但光看她的樣子,她們也明白髮生了什麼事。
“怎麼了?你父親該不會又去賭錢了吧?”
眼兒微紅,殷捷安難過得低下頭不語。
“真是糟糕,你辛苦賺來的錢就這樣沒了,不值得呀!”
“是呀!也不想想你已經兼了幾份工作,他每天就只知道喝酒、賭錢,這算哪門子的父親?”
“沒錯。”昭蓉也深感不滿。“最可惡的是隻要他喝了酒後,必定對你拳打腳踢,沒一次例外,真是大混蛋。”
“捷安,你必須拿個主意,不能再這樣繼續下去。”念慈也急著說。
看大家這麼關心她,殷捷安勉強扯出一個笑。“你們別替我擔心,我會勸勸我父親的。”
小青不以為然地看著她。“如果伯父聽得進你的勸告,早八百年前就聽了,現在也不會變成這樣子。這種父親有跟沒有一樣,丟了算了。”
“不行,他是我父親,我不能這麼做。”
“他真的是你父親嗎?”
念慈也跟著說:“是呀!捷安,我也很懷疑。他每次若要不到錢,對你總是滿嘴髒話,加上當天若有喝酒便拳腳相向,完全不念及你是他的女兒,這樣狠心的父親當真是你的親生父親?”
他們的話字字似針般刺進殷捷安的心,她不是不曾質疑過,但質問過父親後的下場是換來更多傷痕,讓她嚇得不敢再多問,然而她卻常在心中自問:父親心中到底有沒有她的存在?還是她只是他手中的印鈔機?
然,無奈歸無奈,她又能如何?“再怎麼說,他還是我的父親。”
“世上有這種父親嗎?”
“昭蓉……”
“別再管他了,他若有拿你當女兒看待,就不會成天窩在賭場裡。”昭蓉氣憤不已,為好友叫屈。
殷捷安傷感地握住昭蓉的手,卻不小心露出她手臂上兩道青腫帶紅的傷痕。
看見她手臂上的傷痕,念慈驚撥出聲:“老天,他又打你了?”
小青見狀,立刻拉起她兩手衣袖,觸目所及皆是一道道令人心驚的血痕,顯然才剛留下不久。“該死的王八蛋!居然把你打成這樣,他到底還是不是人哪?”不行,不能再讓她回到那個家,“捷安,住到我家來吧,別再回去了。”
拉下衣袖,殷捷安幽幽地說:“不行,我得回去,我沒法子放著他不管,再怎麼說他畢竟是我唯一的親人。”
“你就是這樣,勸也勸不聽。”
她笑了笑,但那抹笑容卻帶著落寞與無助。“他在你們眼中縱使有萬般不是,他還是很疼愛我的,只是你們沒看見罷了!”
“才怪!別替他找藉口,一年三百六十五天有哪一天他是正常的?”昭蓉憤怒地又道:“你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