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那塊肉被塞入到楚蘭嘴中的時候,木嫣離終於再也忍不住,跑了出去,就著牢門,吐了出來。
吐得連腸子都快要出來,可木嫣離卻只是摸著小腹,半晌之後,舉起袖子擦了擦嘴角,便不顧還在尖叫著的楚蘭,慢慢的步出了牢房的門。
外頭,陽光照射在身上,暖洋洋的,似乎,也為她驅散了一些身上的冰冷。
看著前方急忙趕來的蘇家眾人,木嫣離摸著小腹。
孩子,因為你,所以,孃親不想讓雙手染滿血腥。
孃親希望,你能夠平平安安的,然後,像你爹一樣漂亮。
五月的時候,木嫣離和藍月都已經顯懷了,兩個孕婦聚在一起,各自談論著自己懷寶寶的心得。
不過,通常的,只有藍月在說,而大部分的時間,木嫣離只是摸著小腹,眼神空洞,不知在想些什麼。
與此同時,因為鳳漆墨敗了,所以,風國自然也察覺到不對了,主動派了大使過來講和,並送上公主和親。
而蘇子武,自然也是率兵回京。
因著藍月懷孕了,所以,蘇子武一改以往的武夫性子,這些日子以來,對藍月,可算得上是千依百順。
不過,這些,他們也自是都不敢在木嫣離面前。
老三的事,他們知道,最疼的,終究還是她。
……
五月末的時候,皇帝把鳳漆墨和鳳清淺軟禁到了城外的清靈山。那裡山高地峭,難進也難出。
外頭又有重兵把守,說是軟禁,其實,確實也禁錮了兩人一生的自由。
只不過,或許對於他們來說,見慣了這權勢的醜惡,能置於山明水秀的山中,從此與世無爭,這反而,也是一件好事。
他們離開上京那一天,木嫣離挺著個肚子,就站在人群裡。
對於鳳漆墨,她不知是恨亦或是其他。
沒有鳳漆墨,或許,她也不會嫁了蘇子易。
但沒有鳳漆墨,這楚蘭定是不會害死了爹爹和蘇子易。
雖說不是他親自動的手,不過,他不殺伯仁,伯仁卻因他而死。
這一輩子,和鳳漆墨,終究還是陌路。
甚至連打個招呼,都找不到一絲一毫的理由。
或許,木嫣離永遠都不會知道,那一刻,就在她轉身的時候,有一道溫潤的視線投注在她的身上,看著她因懷孕而蹣跚的背影,良久,良久。
薄唇輕掀,那人似是說了句什麼,之後,白皙修長的手拉起了身旁那個清麗人兒的手,一步一步的向上京城外走去。
微風輕輕拂過,或許沒有人聽見。
我愛你。
那句,我不曾對你說過,你也永遠都不會知道的,我愛你。
……
六月的時候,相較於藍月,木嫣離的肚子卻看起來要更大一些。
蘇氏調笑道:定是個大胖小子,就跟我生子易那會兒一樣。
本是一句脫口而出的調笑,卻使所有人都頓了口。
子易,蘇子易,這個名字,現在在蘇家,似乎,已經成了一種禁忌。
不想看眾人臉上的傷心與憐惜,木嫣離只是笑著告了一聲別,然後,便是在蘭馨的攙扶下,往桃花塢走去。
桃花謝了,樹上結了一個個的小桃子,甚是可愛。眼淚卻不自覺的自眼眶流出,嘴唇顫抖著,卻吐不出一句話來。
蘇子易,你可知道,我想你了。
……
七月的時候,月芽在全國各地遍尋名醫,賞金萬兩,似乎,是想要救什麼重要的人。
黃金萬兩的誘惑,不知吸引了多少人前去一試。可那些人多半是衝著那萬兩黃金來的,所以,真正的會醫術的,並沒有多少人。而精通醫理的,更是寥寥無幾。
……
七月半的時候,月國皇宮終於來了一位自稱是鬼手醫仙傳人的臭乞丐,而且,與之外形一樣登不上大雅之堂的是,那乞丐還有一個不怎麼上得了檯面的名字。
據說,是叫狗蛋。
雖然看起來又髒又臭,很不靠譜,不過,現在的月芽是寧可來的一萬都是騙子,也不肯放過一個,所以,饒是不抱什麼希望,卻還是讓狗蛋診了脈。
只是,不知為何,當這臭乞丐看到躺在床上,那個面色蒼白,氣遊若絲的男子的時候,頓時雙眸大睜,還吼了一句讓人找不著北的話:“你個大鴨梨,怎麼老子每次見到你,都是這麼一副半死不活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