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怕頭腦有些遲鈍的滿月在搞不清楚狀態前,就被逼著一起動身回去了。
呵,有個天下第一幫的幫主當師妹夫也是件不錯的事,至少任何的風吹草動都能及時送到他手中。
有些自得的笑了笑,瞧了瞧五步開外的床,沐非塵自顧自地躺了上去。他是該休息一下了。
於是,陪著母親用過晚飯回到房中的唐滿月,就看到有人鳩佔鵲巢地睡在自己的床上。
她不由得暗道一聲僥倖。若是竹兒跟著一起進來,看到這情形怕是要驚動整個寺院的人。
不過……伸手揉著自己的太陽穴,唐滿月頗是遲疑。床上的沐非塵看來一臉疲憊,睡意正濃,而他這般奔波說來也是為了她,此時若是指責他的失禮,未免說不過去。可是,若不叫醒他,難不成今晚她就要在椅子上委屈一夜?
孤男寡女共處一室,縱然別人不知,也是於禮不合。面上一陣燥熱,唐滿月伸手拍拍臉頰,力持鎮定,俯身伸手欲叫醒他。
不料,她的手尚未碰到他,就被人一把拉倒在床榻上,正好壓在他身上。
暗夜之中,床榻之間,四目相對。
“讓你辛苦了。”話一出唇,她微微一怔。她本該叫他離開的,怎麼一開口卻是這樣的關切之語?
沐非塵半擁著她,雙手環在她腰身上,雖未用力,卻也不讓她可以起身,唇角微勾道:“那床借我睡一晚好了。”
唐滿月大窘,怎麼也沒想到他竟然提出這種要求。
“男女有……別,只怕……”她開始結巴起來,夏日單薄的衣衫讓她清晰地感受到彼此熨燙的體溫,空氣突然有些曖昧起來。
“你瞧我累成這般模樣,還有力氣對你不軌嗎?”他挑眉反問。
血液直往上衝,唐滿月覺得自己臉都快燒起來。若要她說實話,這男人除非死了,否則對她是很難規矩了。但是這種話,她是萬萬不會說出來的,所以只能暗自氣悶不已。
“床借你,放我起來。”
沐非塵不答話,只是伸腳勾開床帷,兩人頓時處在密閉的床帳內。
“沐大少—”她惱怒的嚷著。
“最好不要跟唐夫人回府。”
他的話讓她暫時停止掙扎,柳眉微蹙,“不回去,如何退親?”
“可以飛鴿傳書將你的意思先告知唐大人,然後我會託朋友將那信物直接送達貴府,由唐大人出面處理退親事宜。”
“你是擔心小侯爺嗎?”
“你說呢?”
唐滿月沉默了。最近的徐明似乎變得在乎她,確切的說,是從那日在青陽鎮外見到沐非塵開始,他的態度就變得不同了,她隱隱約約猜到一些,但卻不是十分肯定。
如果他早知道她丟失了信物的事,沒道理一直逼她退婚,除非……心頭一凜。他是在以退為進!她自幼便不喜歡跟他太過親近,他該不是以退婚來逼她主動纏上去吧?思及此,唐滿月心頭只有一個想法—徐明,好你個神經病!
“我真的很困了,一起睡吧。”
沐非塵的聲音傳入耳中,驚回她的思緒,“不……”話音未止,人已睡去。
收回她睡穴上的手指,他笑了笑,在她耳邊低喃,“你若知曉自己的身子早被我看光了,會是怎麼樣的表情呢?”
月光照射在屋內,床上的兩人相擁而眠,氣息相混,註定了今世的糾纏。
“這樣好嗎?”唐滿月喃喃自語,望著遠去的車隊,臉上是一片無法退散的擔憂。留書出走,娘必會擔心的,可是這種時候她又只能採取這樣的方式離開。
“既然決定了,就不要後悔。”
她回頭,沐非塵立在晨曦中,俊美的面龐在恍惚間竟似神祇一般,讓人不敢直視,心跳驟地加速,她急忙扭過頭朝已經瞧不見車隊影子的官道上張望。
“爹一定會生氣的。”不難想象怒火勃發的父親會如何把自己關在書房狂練書法。
“他終會原諒你的。”為人父母的,無不希望子女得到幸福。
唐滿月點了點頭。是的,父親會原諒她,也會為她善後,就像當年得知她丟了定親信物時,即使面如白紙,憂心忡忡,還是用一種安定人心的聲音對她說:“一切有為父在。”而有了那信物,相信退親不致為唐家惹出太大風波,她還是不要回去,免得再生變卦。
這些年來,她撐得有些累,感覺自己就像戲子般終日唱著別人的故事,如今,她終於可以做回自己了。
心思轉了一圈,她回過身,柳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