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青年看到始終沒有移動過步伐的湛露在瞬間回過身,雙目星燦,向來溫潤的表情更是滿盈激動和喜悅!他驚訝至極,下意識地也跟著望去,只見一名駕著駿馬的英偉男子,黑亮的玄青戰袍熠熠似蒼鷹,賓士而來。
湛露一捕捉到那抹身影,立刻朝他奔去。
腿部因為站立過久而顯得僵硬虛軟,但她忍住疼痛,用盡全身力氣發洩那噗暌違數月的思念,發狠狂奔。厚實的鎧甲發出聲音,沉重的頭盔掉了,隨風飛揚的髮絲迷亂視野,她什麼也不管了。
只是高舉著雙手,在震耳欲聾的喧囂中,大聲喊道:“上官!”
上官紫駕馬快速接近她,在她開口喚他的同時,彎下腰長臂一撈,俐落地將她整個人給帶上馬。
她喘著氣,立刻緊緊地抱住他,眼角藏溼,笑道:“我就知道你會來的。”真正地觸控到他,她才確定自己不是在作夢。
他一手摟住她的腰肢,感受她的存在。閉上眸,唇碰著她鬢髮,“我在駐軍軍營裡沒見著你,是聽見打鼓聲了,才趕到這裡。”
“嗯,我用了幾面大鼓,擺”空城計“擋住了韃子。”她抬起臉,笑意盈盈。
這是要他稱讚還是責備好?上官紫嘆道:“你太胡來了。”
她微微輕笑,隨即正色道:“我可不允那些韃子跑去欺負你。”
上官紫一怔,手臂內收,將她摟緊在懷中。這是他毫不猶豫趕來的原因。
他早知曉,這個女子,必定會用生命來保護他。
“……和我走吧。我和你,以後都不需再這麼做。”他低聲道。
“咦?”她側頭,極其訝異地瞅著他。
“此役之後,就別回京了。”
她簡直不敢相信地瞠目!好睏難才找到聲音:“你……你……你是個大將軍,你是定遠侯……你高高在上……有崇高的地位……你的意思是……是……”淚水模糊視線,她唇瓣輕抖,顫聲道:“你要為了我……丟棄這一切?”
“是。”他抹去她如朝露的淚珠,毫不戀棧。
她泣喘一聲,望著他,道:“我有那麼……我有那麼好嗎?我有好到……讓你決定這麼做?”他不會後悔?不會嗎?
“此生,絕再難有第二人,肯用性命守護我。與你相比,我所丟棄的,微不足道。”他道,語調平靜卻誠懇。
她凝望著他,激盪不已。
一旦遠揚,她可以恢復普通的姑娘身分,他也不再是人中之龍的侯爺,他是在將兩人之間的距離拉近,讓她心裡或許存有的鴻溝……徹底消失啊!
她感動得無法言語,只能摟著他的頸項。好久好久,才出聲道:“我亦心滿願足。”
有此知心愛侶,不虛此生。
那日,翻騰的怒風狂掃安南坡,烽火燧煙,咆哮兵戈,最終在天際化為一縷靜寂飄扯散去。明軍在不可能的情況中在雙面打了漂亮的大勝仗,駐軍和援軍將營火照亮黑空,雖尚不能品嚐美酒佳餚,但酥烤牛羊已足大快朵頤,眾軍引吭高歌,徹夜狂歡。
“咦?怎麼沒看見參贊和將軍?”
“是啊!咱們將軍呢?”
“不知道。誰有看到上官將軍和湛參贊的?”
眾人沉默了一會兒。有一名青年慢慢地舉起手來。
“我……我有看見。”
副將問道:“他們在哪兒?”
“那個……”青年啟嘴說明,神情看來好生恍惚,“我、我是在咱們還沒收軍時見著的。湛參贊看到將軍,然後,就好似不顧一切地跑了過去……他的頭盔還掉了,頭髮亂了……將軍飛快地把他抱上馬……那動作又流暢又厲害……兩人就……就……”他愈講愈入迷,比手劃腳的,最後還站了起來。
“停停停!你是在說些什麼啊?”
“我是在說……我是在說……湛參贊那時看起來好像個姑娘啊……”
此言一出,眾人先是愕住。隨即鬨堂大笑。
“瞧你瞧你!是不是昏了頭?參贊分明是個貨真價實的男兒漢!”
“是啊!咱們都是和他一同征戰過的,別胡誨了!”
青年面紅耳赤,忙道:“我、我也和他在這裡駐守了幾個月啊,但我從來就沒見過湛參贊光著膀子或沒穿衣服。”這樣一想,就很有蹊蹺了不是嗎?
一人道:“那是湛軍師身子骨不夠康健,容易染病啦!”立刻得到附和。
“你這小子,整軍營的漢子還瞧不夠?沒事想看參贊身體作啥?難不成你對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