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說,一旦毀了她的夢想,就等於毀了她的人生。
同樣,在外人看來,風萍是再風光沒有的。實際上,她目前的處境甚為尷尬。因為他們訂婚一事並沒有得到唐家人的支援。
唐迦南一貫叛逆,做事每每出人意表,自滿十八歲以來就一直緋聞不斷,突然說要訂婚,家人哪裡肯信?再一盤問,他連女方的家世背景都語焉不詳,更加認定是一出鬧劇,正待細細勸說他回心轉意,誰知他一轉身就把事情高調辦了,這效率真是從沒有過的雷厲風行。
如此一來就把風萍推到了唐家的對立面。他們雖然也責怪唐迦南的不懂事,鬼迷心竅,但是更可氣的還是她這個狐狸精,貪慕虛榮的壞女人。但凡一個地位高的男人愛上一個地位較低的女人,那女人立刻便淪為男方親友口中的狐狸精。
唐家雖然對此事十分不滿,面對媒體總算還能保持風度,出色的外交辭令風萍欽佩不已。
她關掉網頁,到客廳裡去喝茶。
茶几上放著一份報紙,極醒目的一行字:亞洲黃金單身漢俱樂部昨日已將唐迦南開除出局。看得她噗嗤一笑,手裡的茶水傾灑些許在手上,她也不擦拭乾淨,便拿起報紙,到樓上臥室裡去了。
陸管家冷眼旁觀,臉上掠過一絲不易察覺的輕蔑。
真是粗俗,不知道迦南少爺著了什麼魔,竟然和她訂婚?就算曼文和念真小姐的相貌比她略差一點,不是還有金牛獎影后夏瑤嘛,她的美麗可是舉國公認的,怎麼也不至於輪到她啊,真是粗俗!
一個僕人尚且如此,唐家的主子們就更別提了。風萍想要邁進唐家豪門,將會是何等的困難啊,所幸她這幾年終於修得一樣心態,便是淡泊寧靜,凡事隨緣,得之我幸,不得我命。
她此生唯一主動爭取過的東西,便是安悅生的感情,結果一敗塗地。那件事令她十分絕望——那時的她還相當年輕,只得十八歲,心靈還沒有染上時代的荒蕪與病態,還願意為一場愛情赴湯蹈火,奮不顧身,因為年輕而不設防,於是也就格外容易受傷。
她沒想到,離開安悅生之後,還會遇見唐迦南。
唐迦南。
她想起這個名字,嘴角不由得微微上揚。
手裡的報紙上就有他的相片,漆黑飛揚的眉眼,挺括鼻樑,一雙眼睛因為過於靈動,便顯得不夠穩重,若是十六七歲,是可以稱作活潑可愛的,但他已經奔三了,刻薄一點的人不免要說他輕浮。不過在風萍看來,唐迦南就像一個大孩子,任性,執拗,偶爾調皮,這固然是因為家境富裕的關係,更主要的還是性格使然。她喜歡他這種性格,倆人可謂是臭味相投。
各家報紙都在猜測她的身份,這家八卦週刊也不例外,不知道他們從哪裡得到的訊息,稱她曾是一名模特兒,和唐迦南相識於著名設計師易爾陽的服裝秀,並迅速擦出愛情火花。
目前為止,這是唯一含有些許實情的報道。
她確實參加過易爾陽的服裝秀,但不是作為模特,愛情火花更是無稽之談,當晚他們只交談過短短几句話。
第一句是:“小姐,前排為何沒有我的座位?”
她頭也不抬,簡潔有力地回覆他:“那就到後排去找。”
他加重語氣:“我是唐迦南。”
她依然沒有看他,翻開手裡的資料夾,抽出一張排位表,看了一下才道:“哦,唐迦南,易先生給你留了特別的位置,在後臺。”
他皺眉表示不解:“為什麼?”
她合起資料夾,終於抬頭看他:“因為後臺是模特換衣服的地方,易先生說,你真正想看的並不是模特身上的衣服。”
說完這句話,她就轉身走了,留下一臉黑線的唐迦南哭笑不得,咬牙切齒到後臺去找易爾陽算賬。
他們第二次遇見是在飛機上。
易爾陽結束巴黎的時裝展,返回聖罌市,隨行共有五人,唯獨她有幸坐頭等艙。同排坐著的正是唐迦南,他和易爾陽寒暄過後,欠身向她微微一笑:“這位小姐怎麼稱呼?”
她坐直身體,尚未答話,易爾陽便搶先道:“阿南,我勸你不要打她的主意。”
這是什麼鬼話?
唐迦南怒目而視:“爾陽,君子不失口於人。”
易爾陽噗嗤一笑,抬手為他介紹:“風萍小姐,風和日麗的風,浮萍的萍。唐迦南,你應該知道的吧?”
最後這句話是對風萍說的,疑問式語氣。唐迦南聽了心裡就有些不痛快。拜託!有幾個華人婦女不知道唐迦南的?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