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漂泊。
誰教她是別人口中的不祥之人呢?根本沒人願意收留她。
“太好了,以後就多一個朋友可以常常見面了!”
朋友?!事隔多年,再次從他口中聽到這個名詞,她不禁感觸良多。
她知道很多人都拿她當妖怪看待,尤其是在她母親的大力宣揚下,左鄰右舍都認為是她害死自己的哥哥,也就更沒人敢跟她接近。
只要聽過她的傳聞的人都對她避之唯恐不及,沒人願意跟她做朋友,唯獨他,不曾拿她當異類看待,還三番兩次地要跟她做朋友!
他……不怕她嗎?
“不怕。”只聽見他斬釘截鐵地回答。
“嗄?!”司琴嚇了一跳。難道他也可以聽見人的“心聲”?!
“你是不是想問我會不會怕你?”他溫和但堅定地又重複一次。“我的回答是『不怕』,我為什麼要怕你?”
“你應該有聽過關於我的傳聞吧?”他不可能沒聽過那些讓她擁有悲慘人生的傳言。
“那都是些無稽之談,怎麼能信呢?”他當然聽過,但完全不相信那些“神話”。他只覺得被說成“災星”的她,實在太無辜了。“碰到這些事,你應該比誰都難過,怎麼能將他們的死都怪在你頭上呢?這又不是你的錯!只能說這一切都是命。”
“……”她訝異地看著他,難以形容心中的感受,那是一種被認同的感動。
沒錯,她要的只是一個公道,一個合乎事實的言論,而不是那些穿鑿附會、添油加醋的傷人流言。
為什麼身為外人的賀叔恩,不但可以客觀地評論,甚至站在她的立場給予支援;而那些跟她有血緣關係的親人,卻老是用懷著恐懼的眼神看著她,總是將她當妖怪看待,還滿不在乎地說出最傷人的話語?
為什麼?
她也是人,也是會受傷的,為什麼以前都沒人能瞭解呢?
哥哥死時她年紀還小,但是已經可以明顯察覺母親對她的厭惡和痛恨,只是當時年幼的她無法理解,為什麼媽媽不喜歡她:直至年歲漸長,她才明白原來不是每個人都可以看到那些“東西”,而她卻老實地說出不該說的話,因而成了所謂的烏鴉嘴,也讓自己變成別人口中的“災星”。
但,這是她的錯嗎?她也不想擁有“特異功能”啊!
人人都希望擁有預知的能力,但是如果看到的是親人死亡呢?那種無力又無奈的痛苦,又有幾個人能瞭解?
這麼多年來,只有他這個跟她還算不上認識的“朋友”會作出客觀的評論,真是讓她百感交集。
小楠透過手術室的玻璃,看到他們有說有笑、狀甚熱絡地聊著天,不禁妒火中燒。她顧不得禮貌,連門都沒敲,就大刺剌地開門進入,親暱地挽住賀叔恩的手,大發嬌嗔——
“叔恩哥,還沒結束嗎?”她的雙眼示威地看向司琴。這女人土裡土氣的,又不懂打扮,竟然還敢勾搭“她的”男人?真是不識相!
叔恩眉頭微蹙,輕輕地將手抽出,不著痕跡地與小楠保持距離。她為什麼突然抱住他的手?他跟她沒有熟到可以勾肩搭背吧?
“手術已經完成了,現在只等它清醒。”
“那你幹麼一直待在這裡?外面還有其他客人在等ㄟ!”被甩開手的小楠惱羞成怒地質問,壓根兒忘了自己的身分。
他抬頭望向外面。果然已經有幾個人坐在椅子上等候,手中都抱著寵物。
“啊!我馬上來!”跟司琴一聊就忘了還有正事要辦。“對不起,沒辦法跟你聊……”
“沒關係,我走了。”她又看了貓一眼後,放心地轉身準備回家。
“等等,你能不能留個聯絡資料,等我忙完會過去找你。”他搜搜身上的口袋,剛好沒放紙筆。“小楠……”
“到櫃檯寫啦,她也要先付醫藥費啊!”小楠語氣甚差,忿忿地走向櫃檯,嘴裡還不斷抱怨著。“沒看過醫生是不是,搞什麼……”
“小楠,她不用付——”
“當然要。”司琴不願欠人情,跟著來到櫃檯,掏出錢包。“多少錢?”
“我算一下——”小楠拿起計算機開始加總。“醫療費用再加上一個星期的住院費用,總共是……三千八。”
“好朋友動物醫院”是這附近,也可以說是全臺北市最便宜的獸醫院,所以總是“高朋滿座”。
司琴拿出四張千元大鈔交給小楠,叔恩卻搶著退回其中兩張。“我跟你拿兩千就好了。”
司琴搖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