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求流行已經落伍了,如今是講究個人風格的時代,你沒看雜誌在寫嗎?”我一口一片巧克力,乾脆俐落。
她哼哼。
“我沒你悠閒。”
“這種巧克力薄片真好吃!”我同意她的看法。
“說說你受傷的事。”
我很樂意,也不隱瞞絲毫,說到“正義使者”出現的時候,凡凡不信的間:“蝙蝠俠嗎?”等我說出是唐冬遠時,她不響了。
“怎麼樣?”我得意的說:“他很棒吧!”
凡凡竟然沒有欽佩的樣子。
“有錢又有閒的人,當然可以見義勇為。”
“你到底怎麼了嘛,凡凡。”
“嫉妒有錢人,我現在很嫉妒有錢人。”她重複著說。
“為什麼?”
“程先生的爸爸發出最後通牒,在程先生三十五歲之前如果沒聞下名號,不能自立的話,他也不再支助兒子,甚至不分財產給程先生,因為這些年來程先生向家裡要了很多錢,其他兄弟早已在不滿他亂花錢了。”
我計算著,房租、生活費、設計所需費用、薪水……一筆天文數字!
“也難怪。”我說。
“你根本不瞭解程先生的痛苦,”她對著我發洩。“他一直那麼努力,只是他太前進了,那些廠商都不能瞭解他的前衛作品,不肯長期支助,他真是太可憐了,眾叛親離,如今只剩下我支援他了;”
我目瞪口呆。凡凡在瞬間像換了一個人似的,剛才叫我別理程春野發神經的話,如今自己卻說起這種話來。
“對不起,愛麗絲,”她抱歉。“這些天我陪程先生不斷接觸廠商,飽嘗碰壁的滋味,心裡就好氣那些有錢人,為什麼不試一試?為什麼不嘗試就否認程先生的才能?如果我有幹萬財產,我就不用這麼煩惱了。”
“你煩惱?”我天真的說:“為什麼?你只是跟著他學,以前不是說過學不到什麼嗎?何不乘機改行?”
她雙眼冒火的蹬著我。
“你當我簡凡凡是那種人?在程先生最困難、最無助的時候離開他,他將心灰意冷,就此斷送設計天才也說不定。我要留下來幫他度過難關。”
“沒薪水也不在乎?”
“不在乎。”她義無反顧
我簡直不敢相信我聽到的,她真是簡凡凡,不是狐仙變出來騙我的?
“凡凡,”我好佩服。“我真沒想到你追求女權的另一面是如此講義氣,而且是對一個神經質的大男人。”
她嘆氣。
“相處久了,覺得他可憐,一個得不到賞識的天才。”
“從前你不喜歡他呢!”
“是啊,是啊,人總會改變的。”
“沒想到你也會多愁善感,真不像新女性。”
她揮手。“女強人這名辭也落伍了啦!”
。
我微笑。“你一向嚷嚷做人要講究實際,結果事到臨頭,自己卻亂了。老說要離開程先生,現在反而護著他。凡凡,你沒有發現自己很矛盾嗎?”
她撇撇嘴。
“只有頭腦簡單的人,才不會有矛盾的時候。”她是在說我嗎?“人本來就是感情的動物嘛,感情是複雜的,喜、惡端在一念之間,就像今天我得罪你,你很討厭我,過了明天,你想到我的好處,還會恨我嗎?”
我拍手。
“好棒的演講!”
“愛麗絲!”她笑思。“你老是長不大的樣子。”
“少胡說,我有二份工作哦!”
“哼,你沒看小說寫的:一個人不曾經歷大悲、大喜、大難,是不足以成為一個成熟的人。現在,我看盡商人醜陋的一面,明白人世間有無窮無盡的煩惱,我幫程先生的同時,也將今自己成為一個成熟的人。”
我便了眼。
“人生在世真的要經過那麼多苦難嗎?”
“想成為大人物,就必須這樣。”她罵定的說。
“我周圍沒存大人物,我不知道。”
“唉,我不服你對牛揮琴了,”她真不客氣。“我今天是來問你以前說的話是不是真的。”
“什麼話?”
“有一次你跟我說,你大伯在開成衣廠,有沒有?”
“對啊,還代理法國高階服裝,暑假時信實在那兒打工,回來選帶幾件襯衫、洋裝給我呢!”我掩不住得意。
我爸爸沒有兄弟,所謂“大伯”是信介哥他們的大伯,從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