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當曲家兄弟的兩派擁護者尚在猜測,到底誰才能使曲家產業更壯盛前,曲承胤便心想:勝負他早已瞭然於心了。
明白自己對於商場上的勾心鬥角以及振興家業的野心極為淡泊,曲承胤原本在走完商隊返家的那一晚——也就是他險些被親人殺害的那一晚,想告訴二孃與弟弟,他對當家掌管曲家產業實在是沒有興趣,他認為弟弟曲承昌才是最適合的人選。
沒想到二孃和曲承昌那般心急,竟在他開口前便對他……
“阿胤,你看!”
夏拙兒扯扯曲承胤的衣袖,伸指要他看看她正注視著的方向。
“唔?”
“你弟弟直著眼發呆好久了,臉上還溼溼的,他是不是在哭啊?”她的眼力素來良好,即便是離得遠些,細微處仍是能看得仔細。
曲承胤不語。
他是習武之人,視力更勝夏拙兒數倍不止,所以連曲承昌緊抿著嘴唇、忍住不哽咽出聲的模樣,也看得一清二楚。
“他沒事跑到你以前住的院子,對著棵樹哭什麼呢?”夏拙兒有幾分明知故問的意圖。
“那棵樹……我們小時候曾經一同在那棵樹上午睡,然後一個不小心兩人全掉下樹,我跌斷了手,他跌斷了腿……”兄弟如手足,難不成那場孩童時期的意外,竟是個手裂足斷的預言?
曲承胤緊閉起眼將傻念頭摒棄,認為自己太過胡思亂想了。
他再度睜開眼時,發覺妻子正瞪大眼盯著他臉上瞧。
“阿胤,你眼眶紅紅的,難道……你也要哭了嗎?”夏拙兒眨巴著大眼,有意顯現一派天真可愛的模樣。
“胡說!”一抹可疑的紅潮浮在他的耳根上。“男子漢怎會懂得‘哭’字是怎麼一回事?我只是眼睛進了飛沙……”
“喔——原來是飛沙呀——”夏拙兒揶揄地將尾音拖長。
換來曲承胤的一記瞪視。
她特意一正神色之後,才語重心長地說:“好吧,我知道你又心慈手軟的下不了手了,妻報夫仇天經地義,那這‘殺夫之仇’就由我來報吧!”
“殺夫之仇?”曲承胤好氣又好笑,他忍不住氣地掐了她的臉頰一把,提醒她的措辭實在可笑。
因為一邊臉頰被掐住,夏拙兒張嘴說話時咧歪著嘴,口齒有些不清晰,“咦?對喔!你又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