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布草率地將曲承胤的身子抹拭之後,便動手給他套上衣裳,擺佈他的動作就像是擺佈著一隻巨大布娃娃。
她看看手上的長褲,躊躇了片刻。
“哎呀!你還是趴著好了!”說著,她就將他面朝下的推倒,粗魯得就像她從來就不知道“體貼”是怎麼一回事。
“咻——”
曲承胤感到臀部及雙腿上被夜風不停地吹拂著,伴隨著陣陣涼意的是他無窮盡的困窘。
“真難穿……”夏拙兒冒著汗,辛苦地工作。
在不得不將他翻過身才好把褲子全穿上前,她連忙閉上雙眼。“你別亂動喔,我可不想又摸到你的……”髒東西!
曲承胤只知道,在今晚他已經將一生中最困窘的經歷全度過了。
“呼——好了、好了,總算好了!”
她睜眼替他繫好衣帶、褲帶,再將手臂伸過他的腋窩,扶著他顫巍巍地站起。“我扶你到屋子裡去,你的身子上的大窟窿、長疤瘡的,得給你糊點藥泥紮起來,這又是一件該抵的活兒,你要記得喔!”
她時刻不忘提醒他所欠下的工債。
清晨,大公雞一啼,福伯便醒了。
當他走到後院的水井邊想打水梳洗,看見碎裂一地的水缸瓦片,卻沒看見缸裡原先泡著的人時,著實吃了一大驚。
“人呢?!該不會姑娘嫌麻煩,終是忍不住下了毒手宰掉,然後趁夜拖去丟進山溝裡了吧?”福伯心慌慌的不住嚷嚷著。
他連忙四下尋找著蛛絲馬跡。
“福伯早。”
夏拙兒一手掩口打了個呵欠,一手持著臉盆、面巾也走到水井處。
“姑娘……那……那個曲小子呢?”福伯不曉得該先心疼五個錢,還是先訝異夏拙兒的心狠手辣。
“在堆雜物的那個空房裡,應該還在睡吧?反正他除了睡,也還不能做些什麼活兒。”
夏拙兒又打了個呵欠,因為她實在是還沒睡夠。
洗過臉,她可得先到雞舍去檢視母雞今天下了幾個蛋,也趕緊都撿拾起來,免得全教母雞窩著孵了,那今天可就沒蛋上飯桌。每天早晨該做的事還是得做,否則吃飯會成問題。
“姑娘,那這隻缸怎麼破了?”一隻缸也得好幾個錢哪!福伯瞪著破缸殘片,胸口犯起一陣絞痛。
“喔,說來話長,福伯,您讓我先洗把臉清醒、清醒,我再同您說。”夏拙兒將井桶擲進井水裡。
第三章
過了秋、入了冬——
“曲小子,你今天瞧起來精神多了,再過兩天,說不定就能跑能跳了哩!”
福伯替曲承胤身上大大小小的傷口子抹上藥泥,只是他納悶著曲承胤的小傷口怎麼愈來愈多?他猜測著曲承胤的腦子是不是也撞壞了?否則怎麼會沒事就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