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個週日,我都會例行回何家大宅去,在那裡住一晚陪陪老爺子。以前不覺得週日有多難熬,面具是戴慣了的,不過就是裝裝好孫子的形象而已。可是跟阮季在一起後,卻覺得那回老宅的一天簡直是度秒如年,見不到阮季的面,甚至為了怕狐狸般精明的老爺子察覺,連電話也不怎麼給阮季打。
可是不耐歸不耐,我還是得戴著乖寶寶的面具回去哄老爺子開心,老爺子最偏愛的孫子就是我,我的肩上揹著父母殷切的希望,他們期冀我能順當地從老爺子手裡繼承何家,成為一代商之驕子。在這種關鍵時刻,我自是不能輕易掉鏈子。
阮季也明白我的處境,雖然在我告知他我的身份時,片刻的驚訝過後,他一言不發地悶了很久。我能設想他內心的激烈掙扎,他只願與愛人過著平和安樂的小日子,奈何愛上的卻是我,於是註定要摻進這家族的傾軋之中,但真愛橫亙在我們之間,讓誰也說不出放棄的話。
阮季是個通透的人,從小艱辛的生活教會他若不能改變,那便接受。所以他在最初的彆扭之後,還是想通了,接受了我整個人,不僅包括我本身的優點和缺點,更包括我所代表的社會身份。除了熱切地吻他,我不知道我還能如何,得愛人若此,我何在淵夫復何求?
有了愛人的支援,我大可放心地勇往直前,可惜卻難以在週末這樣大好的時光陪伴在他身側,阮季無奈地笑笑卻也不惱,甚至還會反過來勸我,安撫我的小性子。
可是在這個冬天的週日,相較平時回老宅的不耐,今日更是多了一百倍。因為今天是12月12日,是阮季的二十二歲生日。
天知道我是多麼想要陪阮季過這個生日啊,這可是我和他在一起的第一個生日。以前他是孤兒,沒人會在意他是何時生日,而現在我和他在一起,我愛他,想要給他所有的溫暖,包括他以前沒能得到的。
可是老爺子派來的車一大清早就已經等在校門口了,我只好抓緊時間跑去阮季那兒敲門,在他睡眼惺忪穿著睡衣拖沓著拖鞋前來開門時,夾著風雪送上一個吻。
“阮季,我要回老宅去了,不能陪你過這個生日,但是我會補上的。嗯,生日快樂!還有,我愛你!”我的臉一定又紅了,寒風凜冽夾雜著幾片雪飄過,可是我的臉卻在開始發燙,只是不知道是被凍的,還是害羞了。
阮季原本還迷濛的睡眼一瞬睜大,清清亮亮像是陽光下最純淨的那一捧雪,他嘴角彎彎似月牙,小心地捧起我的臉:“嗯,我很高興,何在淵,我也愛你!”
他的唇摸索著探過來,輕柔地輾轉,間或細細的啃咬,像在逗弄一隻彆扭的小貓,弄得我癢癢的。我眉眼一彎,狡黠的笑,傾身向前,一把摟過他的腰,手撫上他的背,舌似靈蛇一路遊蕩,趁他不備撬開他的貝齒遊離而進,與他唇舌交纏。
面對我少見的主動,阮季自是不會放過這個絕好的機會,手按著我的後腦勺,一點一滴的加深這個吻,直到我快要喘不過氣了,才不甘地放開我。
“小傢伙,是你自己要惹火的,待會兒可別怪我。”分開的時候,唇齒交纏在嘴角牽出一條淫靡的銀絲,阮季眼睛微眯深邃的看著我,舌頭在嘴角緩緩的舔了舔,看起來情色卻又誘惑。
感覺到他抱著我的手越來緊,下腹觸到一個火熱堅硬的物體,我略一驚慌急忙逃開:“阮季,時間來不及了,我要走了。”
開玩笑,早晨的男人是最惹不起的動物,尤其是我剛剛還不知死活的撩撥了一下,若是再待下去,我真得被他拆吃入腹,走不掉了。所以,還是三十六計走為上計吧,放把火就逃。
阮季野狼一般鋒利的目光投射在我身上,看著我驚惶如狡兔般遁走,唇角微揚,手卻牢牢的拉住我,為我裹好有些散亂的圍巾才放我離去:“今日便放過你,明天看我怎麼收拾你,幾日不教訓都敢騎到我頭上了,真是膽大包天。”
聞言我做了個鬼臉,嬉笑著跑開。
回到老宅,還是那般沉悶的氛圍,我調整好臉上的溫和微笑,跟阮季在一起待久了,就連我的笑容也沾染上了肆意揮灑的飛揚,而這在何家是不被允許的。何家的上位者必須要言辭之間保持不動聲色,萬不可透漏半點心中所想,就連笑起來時的嘴角上揚,也需得是計算好的弧度。
“阿淵回來了啊。”老爺子從書房裡拄著柺杖極其緩慢地踱步而出的時候,我正站在裝飾華麗的大門口處出神。
看到老爺子顫巍巍的身影出現,我忙迎上去扶住他:“爺爺,我回來看您了。”
一旁的青叔給我端來一杯清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