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陣涼風颳過,瞬間吹透薄薄的絲質上衣,我的身子下意識地瑟縮發抖。他抬起頭,抱著我緊緊地貼在他的身前。蕭索的清晨,我們就這麼擁著彼此,難抑的無力感順著血液流遍四肢百骸。不知道未來的路上,還能不能看到兩人牽手走過的身影。昨晚,我把自己徹底交給了他,給自己選擇的卻依然是一份看不到未來的愛情。我很沮喪,內心被濃濃的灰色籠罩,走不出愛的傷痕,看不見愛的曙光。
我開始相信冥冥中的宿命,修月付出的是二十年的等待,而在我轉身願意為之駐足時,上天卻不願許給我們一份簡單、平淡的相守。其實每個人心中都有自己的圍城,城裡城外的標準定義得各不相同。我所擁有的,也許正是在很多人心裡可望而不可即的城外風光;而我渴望的,卻是他們唾手可得的城內所有。周希問我覺得上天公不公平,仔細想想,這麼問,本身就已經包含了他的答案。公與不公,不同的立場有不同的論斷。也許在他看來,不管是我,抑或是修月,都是上天的寵兒,我們所追求的不過是錦上添花的點綴,甚至是貪得無厭的索求。也許他覺得,站在俯瞰眾生的頂峰,我們實在沒有資格要求更多。生活和活著,是涇渭分明的界定。他不甘心的,大概是我們從未體驗過為活著而苦苦掙扎的辛酸,卻肆意地揮霍與生俱來的光環,無病呻吟地挑剔那份在他看來已經接近完美的生活狀態。所以說,換位思考大多時候都只能是紙上談兵,固守著心中的圍城,誰也不可能真正跳出三界之外,頭腦冷靜地把自己帶入別人的人生。
門外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很快,保安隊長滿頭大汗地推門而入。無意中瞥到我和修月相擁的身影,腳步頓時僵在原地,尷尬無措。修月鬆開手,神色淡然地轉身走進客廳,我尾隨其後,心裡忐忑莫名。我不喜歡馮婕,卻也不希望她遭受莫名的傷害。
“怎麼樣?”周希刷地起身,迎上門外來人。
“找到了,”保安隊長抹了一把頭上的汗珠,氣喘吁吁地道,“在度假村最北邊的配電室裡,我已經叫人把她送去度假村醫院了。”
“究竟發生了什麼事?”周希追問。
“這,”保安隊長面帶難色,“馮小姐昏迷不醒,現場沒有其他人在,配電室的門一向是鎖著的,暫我們也搞不清楚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去醫院看看。”修月的一句話制止了所有的詢問,幾個人匆匆坐著巡邏車趕往醫院。
醫院裡,馮婕已經醒了,衣衫不整,精神極度緊張,什麼也不說,只是摟著周希不停地哭,情緒非常不穩定。醫生說她身上沒有明顯傷痕,也沒有被侵犯過的跡象,應該只是驚嚇過度。比較遺憾的是,肚子裡的孩子保不住了。這句話,把所有人都炸愣了,周希臉色僵硬,咬牙切齒,恨恨地說一定要把這件事查個水落石出,一定要讓傷害馮婕的王八蛋付出代價!
難得的休憩之旅就這麼在兵荒馬亂中結束。周希帶著馮婕轉去市裡的醫院。我跟小白草草交代了一下,沒說發生什麼事,只跟她說我要先走,讓她玩夠了開我的車回去。江瑤那邊江帆去解釋,就這樣,我跟修月開著一輛車,尾隨周希離開了度假村。
回去的路上,我問修月早上在別墅的院子裡跟江舟嘀咕什麼,他想了想,說昨晚他來度假村以前接到楚塵的電話,楚建國從療養院跑了。我有點蒙,問他楚建國什麼時候進的療養院。他說在傷害我那晚之後,楚塵就把他送進了市郊的療養院,請人二十四小時全天候照顧他,順便讓他接受治療。我問他楚建國究竟有什麼病,他說他也不清楚,楚建國只要不受刺激,跟政黨人完全一樣。我心裡有點慌,問他這事跟馮婕的失蹤有什麼關係,他笑了笑,笑容沒什麼溫度,說現在還不能下結論,江舟已經去查了,在楚建國失蹤的第一時間江舟就已經派人去查了。我腦子又亂了,有種想跳車的衝動。我挺心疼楚塵,不知道他在給修月打電話的時候,是抱著一種什麼樣的心態。這種日子真的讓人很崩潰,我不知道隱藏在背後的究竟是一張什麼樣的網,竟然把我們所有人都緊緊困在其中。難道定要一網打盡才能償其心中所恨?如果是周希,我想就算將其刀刀凌遲,也難解我心中恨意。如果不是,好壞這背後隱藏的禍心,實在太可怕了。
第二十五章 真相永遠比想象殘酷
回到市區,修月讓司機送他去凱樂,江舟約了幾個人在那兒等他。我沒多問,江舟約的人不用想也知道是什麼來路。這件事如果報警肯定就鬧大了,江舟的手段確實比較奏效。
臨下車前,我囑咐修月別太上火,身體好不容易養好了點,出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