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聲道:“葉子,別讓我失望。”然後拉開我的胳膊,一個人走進電梯。
十幾分鍾後,電話響了,修月打來的,說他到家了。我看來電顯示,座機號碼,放了心,隨便聊了幾句,說不上為什麼,氣氛有點僵,接著他說要睡覺了,於是結束通話電話。
洗完澡,草草吹乾頭髮,躺在床上輾轉反側,睡不著。數綿羊,數著數著,一隻只的綿羊輪番地長出人臉,有楚塵,有修月,腦子糨糊似的攪成一團,連帶心情也煩躁起來。
套上睡衣,拉開玻璃門走上陽臺。無風,黑濛濛的天,像鍋蓋兒,嚴嚴實實地把我扣在黑暗裡,窒息的悶。
這個時間,巴黎正是下午,我拿起電話,撥下長長一串號碼,等了一會兒,對方接起,說的中文:“你好,哪位?”
“陳晨,是我。”
“南南?!”電話那邊音量倏地變高,“你這個死沒良心的,回國了立馬就把我忘了是不是!”
“我哪敢,回來這段時間事挺多,一直沒閒下來跟你好好聊聊。”
“切!你那兒都凌晨了,這麼晚給我打電話,肯定有事!說來聽聽,讓知心大姐給你分析分析。”
“知心大姐?”我失笑,“給自己弄得輩兒挺高啊,我記得你比我還小倆月。”
“在感情的事上,我還是能指導指導你的,謙虛點兒。說,出什麼事了?”
“沒什麼,晚上睡不著,想找個人說說話。”
“你得了吧,想找人陪你打發時間還用費這麼大勁兒撥國際長途找我?現成的人選一大把,修大帥哥該出手了吧?”
“你行啊,這些年被資本主義腐蝕得智商見長。”
“南南,咱倆這麼熟,我也不跟你藏著掖著。當年我就不贊成你跟楚塵,你看,怎麼樣,折騰了這麼些年,還不是離了?現在你落單了,修月肯定有動作了,你要是問我的意見,我告訴你,我不贊成。當年我不贊成你跟楚塵,現在你要想選修月,我一樣不贊成!”
“聊點兒別的,不想說這個。”我有點煩躁。
“我真是拿你沒辦法,”電話裡,她無奈感慨,“南南,你說你挺豪爽的一個人,怎麼一碰到感情的事就拎不清了呢?”
“嗯,人無完人,我大概先天情商就低下。”
“你得了,少給我來這套,”她高聲反駁,“南南,記住一句話,活在世上,首先不能虧待自己。既然離了就讓楚塵見鬼去吧,忘記不過是時間問題。至於修月,我承認,他是個好男人,他也喜歡你,這我早就知道。如果當年你選的是他而不是楚塵,說不定現在日子幸福得不得了。可惜,你錯過了那個正確的時間。那時候,你沒愛上他,現在呢?你能拍著胸脯說,你倆之間有了愛情?”
我默默聽著,半天沒說話。
“南南,我不知道你發沒發現,其實無論在楚塵還是在修月面前,你都不是真正的自己。在楚塵那悶葫蘆的影響下你把自己也捂得發了黴,最佳辯手硬是被磨成了深閨怨婦;修月倒是縱容你,可那廝的智商絕對不是一般人的!跟他在一塊兒,被他那對勾人的桃花眼一瞄,立馬跟被扒光了衣服似的,無所遁形。這樣的男人,適合那些柔情似水的小女人,你不是,南南,你不是那種甩著手就知道吃喝玩樂的女人,你不適合那種永遠先你一步安排好一切的男人。對楚塵,你是屈從,跟修月在一塊兒久了,卻很可能激起你的反抗。”
“聽你這麼說,看來我最適合孤獨終老,天煞孤星轉世。”
“跟我抬槓呢!”她憤怒地衝我喊,“葉南!你給我振作起來行不行?別成天半死不活的那副頹樣兒!說白了,不就是倆男人嗎?我就不信你自己心裡沒譜!離婚了,能不能回頭你會不知道?修月對你好,可你跟他合適不合適你會不知道?你明明就什麼都知道,還跟我在這兒窮耗什麼!國際長途的電話費不是錢啊!說,你到底想怎麼辦吧!”
耳朵嗡嗡作響,直到她嚎完了,我才把話筒小心翼翼地放回耳邊,說:“陳晨,注意形象,別嚇到你兒子。”
“你!我兒子比你出息多了。來,寶貝兒,跟這個沒出息的阿姨打個招呼。”
頓了一小會兒,電話裡傳來咿咿呀呀的童聲,撩撥得我心裡癢癢的,母性果然是女人與生俱來的。
“行了,你兒子在,我就不跟你多聊了,我也該睡了。”
“你等等。”她在電話那邊嘟嚕了一串兒法語,估計是讓保姆把兒子抱走,“我剛才說了那麼多你聽見沒?”
“你的指示我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