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聽見他溫柔低沉的聲音,關懷之情溢於言表,她彷佛撥雲見日,終於鬆了一口氣,心頭的大石落地,情緒也隨之決堤。
“噓……沒事了,別怕。”雷拓雖然還不明白到底是怎麼回事,為何竟會在宿仇的家中再次見到關若月,可是此刻看她雲鬢散亂,一身灰塵狼狽的模樣,憐惜之心頓生。
再也顧不得詢問任何事,他只是緊緊地抱著她,在她耳邊低聲安慰著,任她發洩。
相擁著過了好一會兒,關若月才終於漸漸平靜下來,啜泣聲漸止。緩緩退出雷拓的懷抱,她揉了揉眼睛,低垂著頭。
“雷公子,我……”
雷拓環顧四周,隨即扶著她的腰,溫言說道:“走,我們先下去,再說話也不遲。”
“嗯。”大哭了一場,關若月的腳步不免有些虛浮,雷拓小心地扶著她,帶她走下樓梯,出了大門。
一陣夜風吹過,她忍不住打了個寒顫,縮了縮肩膀、他立刻脫下外袍,輕輕地披在她肩上,隨即扶她在花園的石凳坐下。
“謝謝……”她抬頭給了他感激的一瞥,啞聲說道。
“不客氣。”他在她身邊坐下,溫和地問道:“關姑娘,能不能告訴我,到底發生了什麼事?為何……這裡空無一人,卻把你鎖在閣樓頂上?”
“我……”此時心緒已經漸漸平靜,她深深地吸了口氣,隨後把平治少王爺為她尋訪親戚、自己怎樣來到劉家、怎樣在無意中聽見劉瑾生父子的對話、又怎樣被打!昏、被鎖在青楓樓中的事,源源本本地說了出來。
“原來是這樣……”好半晌之後,聽她說完,他才終於弄明白整件事的始末。雷拓長長地吐出一口氣,點了點頭,滿懷歉意地望著她,低聲說道:“真對不起!這幾個月我不曾到劉家來探訪過,所以不知姑娘在此。貿然寫下的戰書,卻連累姑娘受驚了。”
“雷公子,別這麼說,這又怎能責怪公子?”關若月回視著他,蒼白的臉上終於露出微微一笑,低下頭去,輕聲說道:“其實……我很慶幸來的人是你。要不然的話,我……總是活不成了……”
雷拓的眼神也不禁一斂。
“他當真那麼歹毒,非置你於死地不可?”
她的臉色一黯,點了點頭。
“嗯。表舅說……如果他回來的時候我還活著,他、他一樣要殺了我,然後再嫁禍給你,好讓官府的人出面……”
想起當時劉瑾生狠毒的語氣,當真是不寒而悚,關若月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望向雷拓的眼中,不自覺地露出懇求。
“我不能留在這裡……”
“這是自然。”雷拓立刻點頭,站起身來,順手扶起關若月。“姑娘請放心,我馬上就帶姑娘離開。”
“多謝公子。”關若月如釋重負地撥出一口氣,眼中露出感激的神色,
心神略定,她低下頭,頓時發現自己還拉著雷拓的手。從他手掌傳來的熱氣,直直地透進她心裡,讓她的臉也隨之燒燙起來。
慌忙抽回手,她吶吶地道歉:“對、對不起……”
雷拓只是微微一笑,黑眸中不易察覺地閃過了一絲類似寵溺的情緒。他搖了搖頭,沉靜地說道:“關姑娘,離開這裡之前,我要先找到一個地方。你是不是也先回房去,收拾一下行裝?”
“我……好的。”關若月咬著嘴唇,點了點頭。
“姑娘的房間在哪裡?我陪你過去。”看出她驚魂未定,雷拓溫言道。
關若月明顯地鬆了一口氣。“那就麻煩雷公子了。”
“不會。”
和他並肩朝客院走去,沉默片刻後,關若月怯生生地開口了:“雷公子?”
“嗯?”
“表舅提到的雷電雙俠……是令尊和令堂?”
“是。”雷拓微微頷首,眼神陡然寒了下來。側頭望了她一眼,他問道:“關姑娘大概還不知道,你表舅到底是做什麼營生的吧?”
見關若月搖頭,雷拓深深地嘆了口氣。
“這些事我本不願讓姑娘知道,不過,現在姑娘既然已經牽扯其中……”他停頓片刻,搖了搖頭,沉聲說道:“劉瑾生表面上是地主大戶,其實卻是綠林出身,暗中掌握著不少宵小敗類,專幹傷天書理的勾當。我父母號稱雷電雙俠,十七年前,在這裡一帶也頗具影響力。”
“所以,表舅他……”
雷拓點了點頭。
“當時劉瑾生正在擴張勢力,我父母成了他最大的障礙,有他們維護地方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