機。
“我們家的一個鄰居,身體一直不太好,工作又很辛苦,可他是家裡的頂樑柱,唯一的經濟來源,堅持了一年又一年,硬是沒有被打垮,後來孩子們都大學畢業找到了好工作,他也退休了,本該頤養天年、享受晚年生活,可退休大半年時,一天夜裡,他就突然走了,還是原來的老毛病,當時鄰居們都很不解,為老爺子惋惜,我也不明白,直到後來看到一句話,突然有感。”顧媛看出劉晨的狀況,細緻地訴說著,希望觸動他,安解他。
“什麼?”
“水無壓力不噴,人無壓力不活。”顧媛輕聲說,“艱難困苦從來都打不倒一個人,反而激發鬥志,柴米油鹽卻能消磨一個人的意志,能過得了平淡日子的人都是偉大的人。”
劉晨思索著,露出了笑容,道:“全國上下不知道多少家庭都在過平淡日子。”
“那不一樣,他們因為有經濟壓力、社會壓力,不得不過平淡日子,其中絕大部分都是湊活著過日子。”顧媛對感情一直持悲觀態度,說道這兒,嘆口氣道:“如果有條件不過這種日子,又有幾個不起壞心思呢?”
劉晨想得還不太透徹,有點體會,見顧媛為了安慰他,把自己都繞進去了,笑道:“年紀輕輕的,還是多想想積極樂觀的事,呵呵,對了,你不是說孫校長安排你上臺發言嗎?”
啊!顧媛叫了一聲,光顧著聊天把這事兒忘了,剛一說起電話就來了,孫樹人打來,她慌忙接通,果然是問她在哪兒,同學們都在體育場等待了。
“快走吧。”顧媛慌慌忙忙,走出兩步,跑回來拉著劉晨,道:“你也跟我一起去。”
體育場上滿是高三學生,只不過大家都是鬆散地站著,孫樹人也不是重形式的人,高考臨近大家都很緊張,有些同學在瘋狂地奔跑,以此發洩心中的不安。
蕭國平站在人群中依舊顯眼,那股高冷的氣質讓得周圍同學自發地遠離,也不知怎麼回事,去年9月再次回到學校,有種無法融入的陌生感,特想盡快地逃離,終於,就要等到最後的時刻,可是,他說過高考前會回慶州,大壞蛋,大騙子,在美國玩瘋了吧,哼。
她本不想來體育場,很無聊,可還是鬼使神差地來了,有副畫面一直在腦海中縈繞不去,幾個模煳不清的男生拿著風箏迎著風,還有幾個理著十幾米的尾巴,突然一個少年出現,那面容一下子變得特別清晰,手兒一拉一收之間,如此巨大的風箏竟然真得飄了起來。
很多同學興奮地大喊大叫。
當碩大無朋的風箏升到幾十米的高度,整個學校都沸騰了。
那是她有生以來第一次看到那麼大的風箏放飛天空,極為震撼,還有那個被人群圍在中間的少年,大家看著他如何控制風箏,那一收一放,都帥氣無比,風箏不斷攀高,不少女孩子握著雙手放在胸口,一副花痴狀。
“哼,臭屁的傢伙。”蕭國平心裡嘆了句,今年再也不會看到這樣的景象,即便學校仍舊組織了人放風箏,學校第一個找她,直接拒絕,一個女孩子力量也不夠呀,這個重任就落到了全校第二名身上,那個一直暗戀蕭國平的第二名。
蘇強往國平旁邊擠了擠,笑道:“平平,等會兒我們一起回家,我幫你搬桌子。”
整個學校也就蘇強敢靠近國平,其他人不敢,就是膽子大的,也得過蘇強那一關。
“不用,桌子直接扔掉。”
“別呀,雖然很普通,可我們也坐在上面奮鬥了三年不是?總要紀念一下,以後我們有孩子的時候,指著桌子跟娃說,看,當年老子就趴在這張桌子上奮鬥。”
蘇強嬉皮笑臉地說著,故意混淆,在言語上佔點兒便宜。
兩人一起長大,蕭國平一下子就聽出他的意思,嗔道:“滾一邊兒去,你是在桌子上趴著睡了三年吧,不要臉。”
蘇強早就習慣了,依舊堆滿笑臉,“睡了三年也有感情啊,呵呵,等下子我給你搬桌子,你要是不要,我就直接搬家裡去了,天天坐在你坐過的板凳上。”
“不許搬。”蕭國平氣唿唿說道,蘇強旁邊跟著兩個流裡流氣的傢伙,那都是慶州一中的風雲人物,不過是負面典型,都是農村出來的孩子,中考時也學業優秀,一到市裡,缺乏家裡的有效管束,很快就迷上了網咖,優秀的學生一旦墮落拉都拉不回。
一開始還只是逃課,在網咖跟人發生幾次衝突之後,很快就打架鬥毆,一旦破罐子破摔,其實誰也不怕誰,原本優秀的孩子混起來更厲害,這兩傢伙很快就打出名氣,無奈家裡窮,生活費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