逼著父親白建國去醫院檢查。
白建國沒有像從前那麼牴觸,年齡大了,人疲憊了,反而希望有個健康的身體,讓子女安心,膝下孫輩承歡,頤養天年。
軍醫院,白薇薇跟麗麗講了好半天話,她的孩子快生了,來醫院是做婦科檢查的,不是上班。
望著麗麗那個肚子,白薇薇就覺得那是個閨女。
虎子偏偏說是個兒子,腿勁兒大,踢得麗麗總是肚子疼。
白建國望著這三個年輕人,心裡一陣唏噓感嘆,自己真的老了。
新的一代慢慢開始變成了頂樑柱,還要孕育著未來的一代。
他萌生了退休的想法,然而也僅僅只是一瞬間的念頭。
女婿才剛剛起步,他這個時候退了,一點都幫襯不到。
檢查結果沒一會兒就出來了,白建國身體狀況一切良好。
白薇薇捏著體檢報告單,高興得像中了獎。
“你這傻孩子,這麼高興做什麼?爸爸的身體一向很好。”
白建國摸了摸女兒的腦瓜子,他這輩子就這麼一個女兒,身為軍人,獻身給了國家,對她疏於關心,全靠妻子費心。
她才剛剛十八歲,他就狠下心,把她送到鄉下去嫁人。
想想,他自己也愧疚痛心,可是沒有辦法,那是生死之交的戰友,那是做人的承諾。
更何況,他事先也參考了峰儀的人品,信得過,除了給不了她很好的物質條件,什麼都會好。
“薇薇,不用這麼擔心爸爸,爸爸不會有什麼事,你跟峰儀好好過日子就行了。”
白薇薇鼻子酸澀,“爸,你跟媽媽就我一個孩子,我不擔心你,誰擔心你呢?”
她是獨生子女,應該盡到贍養關心父母的義務,畢竟父母將所有的愛,完整地給了她一個人。
告別了虎子和麗麗,白薇薇跟白建國出軍醫院,走在路上,白薇薇忽然又起了疑心。
爸爸走路步伐穩健,呼吸又平穩,平常也很少生病。
上輩子,他忽然尿毒症重病住院觀察,緊接著就去世,這麼突然的事情,自己怎麼就沒有疑心呢?
這輩子,她也沒做什麼改變白建國身體的事情啊,只是例行檢查而已。
前幾年查是正常,現在查還是正常。
尿毒症也沒有這麼突然吧?
距離1985年還有兩年,兩年能弄出尿毒症來?
白薇薇渾身的寒毛忽然豎起來。
難道……上輩子是有人暗害了父親?
“薇薇,想什麼呢?”
白建國看女兒走個路都心不在焉,關切道。
年輕人怎麼心事重重的?
“爸……”
白薇薇舔了舔唇瓣,她猶疑的目光讓白建國疑惑。
“怎麼了?跟爸爸有什麼不能說的?”
白建國一本正經地教育她。
白薇薇抬眸,對上他的眼睛:“爸爸,我覺得你身邊有人要害你。”
“你……”
這種事情,白建國蹙眉,肯定會有一點。
但是自己女兒怎麼莫名其妙來這一句。
“薇薇,你為什麼這麼說?”
白薇薇看了一眼周圍,寂靜無人,一排排白楊在陽光下灑下一片綿延無盡頭的陰影。
女人睫毛垂下,微微顫動著的陰霾。
“爸……我……我解釋不清,但是請你相信我,真的……”
她沒辦法讓自己的父親信服。
白薇薇欲哭無淚。
可是白建國卻摸了摸她的腦瓜子,一臉慈愛,“薇薇,你說的有道理,爸爸知道了,放心吧,爸爸會往心裡去的。”
這麼開明的父親這個時代真是不多了。
白薇薇激動地拉著父親的手,“爸,你真的相信我!”
“傻孩子,你又沒說錯,爸爸有什麼不相信的。”
白建國愛憐地拍了拍女兒的側臉,都二十五歲的人了,還是長得像個孩子。
白薇薇萬萬沒有想到,父親居然會毫無保留地相信自己。
她心裡一喜,更加堅定了自己這輩子要保護父親的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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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春紅在家裡做飯,帶著倆孩子,等著丈夫和女兒回來,她沒把白薇薇帶白建國去身體檢查這事兒當回事。
她最近清閒得狠,沒有一點兒動靜。
高峰儀不走就不走,她有的是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