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婆婆文秀喊她吃飯。
她起身出去,“媽,我不想吃,洗完澡就睡覺。”
婆婆文秀擔憂問:“咋了?是不是胃口不好?哪裡不舒服?”
白薇薇搖頭:“天氣太熱了,吃不下去,洗澡就舒服了。”
她麻熘兒地洗完澡躲進自己被窩裡,這頓飯還真是不能吃,高淑惠肯定攛掇了婆婆來跟自己打聽那些人家的事兒。
她就是不想幫高淑惠這個忙,而且,萬一心軟了,幫婆婆一把,後頭又是高淑惠無止境的麻煩騷擾。
她絕不做爛好人!
高淑惠忿忿吃了飯,幫著洗完碗就回屋去。
晚上,文秀進她屋勸道:“媽看,你還是好好看書複習,考個好大學,到時候在學校裡面認識個男人帶回來,素質又比較高,各方面條件也差不了,這說媒的事兒就算了,原本也是作你嫂子的面子還人情,親事好找得狠,可是要找個好的,可不容易。”
高淑惠翻了個身,對母親哭起來:“媽,我命咋這麼苦啊!”
她遇到的那件事對她來說,是個致命打擊。
甭管如今高家是翻牌了,還是兒子出息了,但凡被人知道高淑惠經的那些事,她這輩子可就全毀了。
文秀心疼自己閨女的遭遇,母女倆抱頭痛哭起來。
白薇薇想裝聽不見都不行。
第二天一早,她拿了個窩窩頭,臨出門前,對婆婆提及:“媽,據我所知,昨兒聽說的那個熊家在廣播臺還有個親戚,李家那確實不靠譜,親戚都在外省,八竿子打不著的。”
說完,她拔腿就走。
文秀哪裡不曉得兒媳的心思,愧疚轉身,去找自己閨女。
她這輩子沒折過腰,唯獨就是這一次,偏偏栽在了自己親手養大的閨女跟前,可是為人父母,死也心甘情願。
高淑惠聽完,歡歡喜喜地打扮了一番,就去約媒人談見面的事兒。
她穿的是黑白方格連衣裙,白薇薇送給虎子,虎子又送麗麗的。
最後,轉了一圈兒,還是到了她手裡。
江城的天氣不可謂不炎熱,見面地點約在江灘邊上,江風唿嘯而過,人吹得清爽又得襯得長裙飛揚。
高淑惠來得挺早,她是個守時的人,又不像那些矯情女人喜歡遲個到顯高雅。
記得當初,祁豔紅還告訴過她,第一次遲到差點惹得顧建設不高興來著。
對方也是個軍人,叫熊樹城,不大不小也是個營長,應該也挺忌諱不守時。
她站在江灘上,裙襬翩飛,在江灘漫步的男人望著她瘦削的背影,眼神痴迷且懷念。
藺敦如出神地往那裡走過去,全然忘記了那根本不可能是陸少梅。
她都已經跟自己說清楚了,咋還會來這裡。
“你好,熊營長!”
高淑惠頷首。
她無比害羞,原來這個熊樹城長得挺英俊斯文,不像軍人,倒像是個文化人。
“我……”
藺敦如頓了頓,不得不說,看清這張臉的第一秒,他有些失望。
長得也太平凡了,跟陸少梅那張豔若桃李的臉重疊,頓時相形見絀。
看見男人眼中的失望,高淑惠一下子捂住半邊臉,低下頭,咬唇,眼淚在眼眶裡打轉。
果然,不是嫌棄自己家世不好,就是嫌棄自己姿色平庸。
所以就算家裡被平反了,她也還是要被人嫌棄!
藺敦如何嘗不曉得自己失禮了,傷了人家姑娘的心。
他淡淡出聲:“不好意思,這位同志,你認錯人了,我不是熊營長,我只是看你長得像我一個故人,走進來看看,才發現不是。”
他是認錯人了?
不是嫌棄自己姿色不好?
高淑惠眼底升起一抹希冀,原來……
“你是在等人嗎?”
藺敦如關切道。
高淑惠點頭:“嗯,我是在等……等一個人。”
她忽然不那麼想告訴他,她是來相親的。
“我也在等一個人,不過,那個人大約永遠都不會來了。”
他說得很傷感,聽起來就像那個人死了一樣。
高淑惠就是這麼以為的。
藺敦如覺得這個背影略像陸少梅的女孩子很安靜,有禮貌,讓人心生好感,即便是姿色平庸,也會覺得舒服。
“我曾經聽過一句話,覺得很好,叫往事不可見來者猶可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