裡打電話,哪怕告訴陸少東,她的情況也好過讓她一個人這麼菜著。
寢室裡心不齊,不是誰都如白薇薇一樣善良,趙大嬌一般淳樸,多的是想在分配裡佔得先機,搶到好工作好出路的人。
白薇薇甚至幾次聽到胡萍在跟同學們背後說陸少梅的壞話。
啥她家裡出了變故,被未婚夫退婚,最後甚至傳起來她被哪個男人給害了的小道訊息。
白薇薇幾次險些上前去找人理論去了,陸少梅家裡是幹啥的,他們根本就不曉得,胡亂編排些啥。
可是心裡還是記著男人的話,忍下了。
因為快要畢業分配,白薇薇想多學一點東西,多看看跟服裝設計相關的書,所以在圖書館泡得時間越來越長,長期在圖書館當管理員的朱老對她印象特別好,甚至私下裡指點她一些關於美學方面的理論。
朱老曾經發表過一篇著名的文章【咬文嚼字】,是關於文字美學之論,然而觸類旁通的,對其他事物的審美,也別具一格。
這個年代,男性教授不可妄論女性之美,但是隱晦的,淺顯的說一點還是要得。
朱老說,人天**美,禁錮不了多久,遲早,服裝革命會像經濟改革一樣風靡整個祖國大地。
白薇薇心裡默默讚歎,大家就是大家,眼光高遠,他說的沒錯,服裝革命很快就會到來,率先在東南沿海興起。
看書看多了,偶爾她也會嘗試著畫那麼幾張設計圖,然而都是不成熟的草圖,有幾張甚至不成樣子。
給朱老看看,朱老還可以點評一下,這裡新增那裡修改,權當樂趣。
這些畫,終歸還是不能流傳出去的。
畫完了,要麼放在玻璃罐裡,找個樹下面埋起來。
要麼,拿打火機燒了一了百了。
白薇薇沒有啥驚豔作品,畫完欣賞一番就出圖書館在外面樹林裡銷燬。
特殊年代,一個興趣愛好的維持也顯得尤為艱難。
可是,真正熱愛的人,往往樂此不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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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一勞動節,全國休假。
陸家終於來人看望陸少梅了。
並不是白薇薇打的電話,而是寢室裡面有個沉迷於學習不可自拔的同志,因為受不了陸少梅半夜鬼嚎,第二天一早衝到教務處借電話對著電話那頭胡亂吼。
“喂,請問是陸少梅同學的家屬嗎?我是在陸少梅床前木板上看到你的電話號碼,你們家陸少梅情緒不太穩定,經常半夜哭號,特別影響我們休息,我們覺得她可能遭受了啥精神創傷,我看,你們家要不要把她接回去,治療一下,先休學,等身體好了再回來完成學業?”
她就差沒說陸少梅是個精神病了。
這個把月,她都快被她弄得神經衰弱了。
原來看著挺正常開朗的一個人,現在人不人,鬼不鬼的。
電話那頭的陸少東哽了一下,完全沒有料到遠在京城的陸少梅已經變成那副模樣。
他雖然不喜歡她那個虛偽性子,可是到底,她只是個女人,他從沒有真的跟她計較。
現在……
更加愧疚難當!
那些嘩嘩如流水的信封遞到辦公桌上,時時刻刻都壓得他透不過氣,他每拆開一封,指尖都在顫抖,明明是小女人家溫情脈脈的文字,細碎的傾訴,還有一點小抱怨,可是入了他的眼底,彷彿就成了一種無聲息的控訴。
每一封信的結尾,都是“哥,我過得很好,你別擔心。”
可是,她已經崩潰到半夜不顧旁人的痛哭了,他到底還是沒有下決心去長沙。
又或者,他害怕長沙那裡,康復好了的謝志平跟藺婷婷已經完婚了。
他又一次重蹈當初白薇薇那出滑稽劇,糾纏來去,最後居然是個已婚少婦。
“抱歉,這位同學,你們多包涵,我們家,我們家五月一就來接她回去。”
陸少東胡亂說了個時間,他估摸著,他還是得解決了陸少梅的事兒,才能去更好的面對藺婷婷。
五月一終於來了,白薇薇甚至在掐時間算日子,要不要坐火車回m城去看看高峰儀放假沒有,然後住一晚,然後坐火車再回學校。
七天的時間,坐三天火車,一去一回六天,剛好可以去家裡呆一天。
可是父親那邊打過來的電話說是高峰儀並沒有放假,讓她好好學習。
五一放假,可以出去玩兒,去長城那裡爬爬,鍛鍊身體。
白薇薇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