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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麼一猶豫的功夫,那個黑衣男人縱身跳了下去,他貓著腰前行了十來步,魏家的院子裡每隔幾尺就有燈火點綴。
前方甬道里忽然閃現出一道纖秀的身影,著青衣,看來是魏家的婢女,她提著燈籠站在陰影處,輕聲道:“是趙公子麼?”
由於離得太遠,再加上對方刻意壓低了聲音,宋緋根本聽不到對方在說什麼,不過看兩人熟稔的姿態,應該是舊識。哦,原來還有內應。
兩人不知又說了什麼,青衣婢女掩著嘴直笑,半晌,收起笑意,提著燈籠開道,黑衣男子站在原地笑了笑,亦隨之跟了上去。
宋緋扯了扯韓雲起的衣袖,低聲道:“你跟上去,看看他們是要做什麼。務必小心。”
韓雲起應了聲,這回果斷地去了。
宋緋不動聲色地回到寢室,暮色沉沉,她也懶得掌燈,摸索著自茶几上倒了杯水,然後坐下來靜靜地等著。
田業就睡在隔壁的耳房裡,約摸是聽到了輕微的聲響,耷拉著睡眼在房門外問:“世子,您沒事吧?”
宋緋說:“沒事,你進來吧。”
約摸等了一會兒,韓雲起推門而進,一臉喜色道:“世子,我跟上去才發現那個接頭的青衣婢女正是魏蓉的婢女,那個黑衣人姓趙,兩人言辭間很熱絡,最後那趙公子進了魏蓉的閨房,那個婢女呢就在門口把風。趙公子進去後,就和魏蓉抱在一起,親熱得很,很明顯這兩人有□□。”
宋緋聽得一愣一愣的,忍不住笑道:“所以說那簇花是拿來送魏蓉的?可是外邊不是風傳魏蓉一心想嫁晉王麼,這位趙公子又是什麼來頭,竟然能讓眼高於頂的魏蓉看上?”
這時,韓雲起又道:“魏蓉看起來眼高於頂,我起先也不敢相信,不過走得近了,瞧清趙公子的面容後也不覺得奇怪了。”他頓了頓,“坦白說,那位趙公子長得真是俊秀天成,眉目如畫,一張臉白得跟麵粉敷過似的。比女人還秀氣,可看身量,確實是個男人。”
宋緋倒了杯茶,沉吟了會說:“我長得也很秀氣,魏蓉怎麼沒看上我啊?”
田業也覺得匪夷所思:“咱們世子長得已經夠俊秀了,竟然還比不上你說的趙公子,他得長成什麼模樣啊?聽得我都有些心動了。”
宋緋一口茶水差點噴出來,笑晲了田業一眼:“不準胡說!”
田業嘿嘿乾笑。
韓雲起答道:“我想肯定是世子是曬黑了,長得沒那位趙公子白淨。”
宋緋失笑道:“果然人不可貌相,如果不是親眼所見,我都不相信魏蓉會偷情。”
田業道:“魏姑娘今年也雙十年華了,聽說一直想嫁晉王,晉王拒絕了,她就一直耗著,高不成低不就,大概是深閨寂寞,就養了個小白臉。”
宋緋唏噓:“她也真是想不開,非要在一棵樹上吊死。”
田業眼珠一轉,提議道:“世子,這倒是個好機會,不如我們把魏蓉偷情的事散播出去,再誣賴給太叔氏,這樣兩家的矛盾不就起來了麼?不管最後鬧到多大,總之對我們沒有害處。”
宋緋皺眉:“拿姑娘家的名譽來挑事,太不厚道了,而且最近太叔棋安靜得很,沒找什麼麻煩,即使他找麻煩,我也還應付得過來。”
韓雲起也是光明磊落的人,雖然對魏蓉很厭惡,但也不大讚同。
田業忍不住道:“是她自己不愛惜名譽罷了,又怎怪得了別人?”
宋緋搖頭:“那也不行。行了,今日的事到此為止,你們回去睡吧,折騰了大半夜,我也困了。”
趕走田業和韓雲起後,宋緋頭一沾枕便睡了,本想睡到日上三竿的,可是未到辰時外面傳來大動作的聲響,王宗印的聲音隔著窗欞子傳過來:“這裡,還有這裡,仔仔細細打掃一遍……”
宋緋又眯了會兒,趿著鞋來到窗邊,開啟窗子望過去,只見前方僕人侍女忙進忙出的。不知道要幹什麼。
宋緋心下疑惑,隔著窗子問道:“王大人,大清早的這是做什麼?”
王宗印走到窗下笑道:“是宋國使臣要來,一行幾十個人,總要有地方住啊,這不,陛下命我將別館空置的房間好好收拾收拾。”
宋國?前些年宋衛兩國關係還算不錯,兩國多有使節往來,不知道此番來的宋使有沒有見過兄長?若是見過,那就不妙了。
宋緋心思數轉,又問:“不知此番宋國使節裡為首的是哪位?說不定我還認識呢。”
王宗印想了想道:“叫公孫華,不知世子識不識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