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都不會覺得他過分。”
田業道:“無論如何都會有風險,刺殺君王也不是沒有先例,像專諸刺吳王僚,要離之刺慶忌,不都是成功的例子麼?”
宋緋緩緩搖頭,她不敢冒這個風險,一旦刺殺失敗,會牽連整個衛國。
可是桓子義那邊逼得緊,他自己不露面,頻頻透過晏青青給她施壓,宋緋無奈,只有先答應下來。
桓子義當然容不得宋緋敷衍,幾次威逼利誘。宋緋難以抉擇,田業是贊成支援桓子義的,勸道:“世子,我們不如放手一博,事成了就是海闊天空啊。”
宋緋掙扎猶豫了幾天,最後答應下來。
***
最常見的刺殺大人物的方式有兩種,一種是宴會上扮成舞姬刺殺,趁眾人迷醉時,可是桓子義手邊沒有既漂亮又有本事還會跳舞的女人,而且晉王貌似對舞姬並不感興趣。
還有一種,借貢獻寶物,譬如和氏璧這樣價值連城的寶貝,然接近晉王,後趁機際展開刺殺。但桓子義手邊也沒有價值連城到值得晉王多看一眼的寶物。
桓子義手邊只有一個訓練了兩年的刺客,專門為了殺晉王訓練的刺客,這個刺客就是宋緋那日在大燕樓遇到的怪異男子,他那日是去認臉的,免得刺殺錯了物件。他叫範忌,是個擊劍高手。
而宋緋的任務就是給犯忌提供接近晉王的機會。
她仔細琢磨了下,把範忌帶進王宮中基本不大可能,帶進驪山別館倒是可以。
宋緋想好了一套說辭,私下對李管事道:“我前日去賭場玩六博,對方竟然給我來陰的,我沒察覺,倒是旁邊一位看客提醒了我,事後我請他喝酒,才知道他十分好堵,最後輸得傾家蕩產,連妻子也跟別人跑了。他大徹大悟想痛改前非,可是沒個正經行當,倒是做菜的一把好手,我看他可憐,李管事能不能給安排一下?”
李管事因為外甥的事一直對宋緋心存感激,她雖然沒把繆吉救回來,但好歹使了一把力,連卿季宣也請了過來,可見是誠心想幫忙的。再加上晉王對魏氏的偏袒,令他寒心,對朝中的權貴們更是深惡痛絕。不自覺站在宋緋這邊,爽利地答應下來。
範忌混進驪山別館的第三天,宋緋就後悔了,但是開弓沒有回頭箭,她已經無路可退了,只能硬氣頭皮上。
範忌每天被人呼來喝去,在庖廚裡忙活,手藝好得令人讚不絕口,這年頭,當刺客的還得舞耍得了刀劍,下得了廚房,真是不容易。
潛伏了十幾天,機會終於來了。
那日迎來了深冬時節的第一場雪,晉王帶著妹妹去清林苑賞梅,卿季宣自然也陪同在側。回來時遭遇風雪,輦車陷在泥雪中艱難地前行,因為離王宮還有很長一段距離,晉王便就近進了驪山別館。
宋緋當時正在望月亭中賞雪,其實她根本沒有賞雪的心思,只是做做樣子罷了。遠遠看著晉王徒步打門口進來,銀裝素裹琉璃般的世界,晉王身穿鶴氅裘,清俊的眉眼,嘴角隱約帶笑,似乎仍沉浸在賞梅的氣氛裡。王宗印打著傘陪同在側,微雪簌簌,玄履踩在積雪上,發出輕微的聲響。
宋緋看得有些恍惚,突然覺得這樣的人物死了太可惜。可是她還是不得不如此做。
她急步迎過去,笑著見了禮。身後的桓纓見到宋緋瑟縮了一下,顯然對那次調戲仍是耿耿於懷。晉王淡淡道:“別館後院也有梅林,季宣你帶著阿纓過去吧。”
卿季宣心裡明白,朝宋緋頷了頷首,拉著桓纓上後院去了。
宋緋笑道:“原來晉王是賞梅去了,真是好雅興。”
晉王拂了拂袖口的落雪,道:“別館也有梅林,雖然不及清林苑的梅花嬌豔繁盛,但總歸有梅可賞。”
宋緋笑了笑,沒有答話。她心情煩悶,後院縱有十里梅林,她看在眼裡,也只是一片枯枝敗葉。不知何時能碰上願意和她不畏嚴寒一塊賞梅的男子。
日當正午,恰好該用膳了,卿季宣和桓纓還未回來,侍衛請示了下晉王的意思,晉王嗓音裡含了笑意:“我想他們應該不餓,不必打擾他們。”
左右紛紛笑了。晉王也懶得再移駕,直接命人在望月亭裡擺膳,生上爐火,溫著好酒,還能賞雪,愜意極了。
大概是自己一個人吃太無趣,晉王吩咐宋緋留下來一塊用膳。
宋緋不聲不響地坐下來,因亭中空間有限,晉王跟前只有兩個侍衛,其他的都站在亭外,一刀封喉只是瞬間的事,他們鞭長莫及,這簡直是天賜的大好機會。
晉王嚐了幾口菜,讚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