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晴不敢想,她斷不想使悲劇重演;只好暫時棲身帝都內,觀察動靜。
蕭晴失蹤,薛辰逸倒是穩重了不少,也逐漸對國事上起心來;他可不想等阿晴歸來,看到這一堆爛攤子;他可不想待阿晴歸來,便沒日沒夜替他批閱奏摺。
國家大事薛辰逸做的極好,蕭晴也不閒著,不斷拜訪名醫醫治臉上傷疤;
轉眼便是仲春,蕭晴臉上的疤痕雖淺了不少,但經不得細看,那條疤同她白皙的肌膚形成極鮮明的對比,細看極為礙眼。
夫妻二人分開足三月有餘,薛辰逸幾乎已經絕望,也已經做了最壞的打算;這日,他陪著母親去寺廟燒香,乍然瞧見一個帶髮修行的小姑娘,其五官竟同蕭晴有三分相似。
那姑娘一頭烏髮垂於背後,穿一襲素衣,立於梨花樹下娉娉婷婷,極是好看。幾番打聽才知,那姑娘是王廷尉的之女,因從小身子弱,被寄養在寺廟中。
薛辰逸以為是蕭晴同她耍的把戲,便讓羽林軍將寺廟嚴密守住,跟著將那姑娘攔在了後院兒。
彼時,王姑娘正在後院澆花,並未發現身後多了位氣宇軒昂的公子;
她一回身,差點撞進薛辰逸懷中;
薛辰逸也有些發痴,此情此景竟讓他想起同蕭晴初遇;那時候,他當真以為阿晴兒是什麼農家女,不過是性子潑辣了些……
想起同阿晴兒的初遇,他便不由扯嘴笑了起來;也是這一笑,使得王姑娘好一番發痴;他打量著眼前這位明眸皓齒、素衣著身的姑娘,越看越像蕭晴;
許是太思念蕭晴,他心裡竟升騰起一絲異樣情緒,腦子一熱,將王姑娘帶回了宮。
僅僅幾月,蕭晴在帝都便建立起不小人脈;她得知薛辰逸帶著位小姑娘回了宮,當時便發氣掰斷了一把劍,眸子陰森恐怖的緊;她也顧不得自己臉上尚有疤痕,打算進宮找薛辰逸討個理!
恰逢薛母壽辰,宮裡張羅擺宴;蕭晴跟著一班唱戲的,混進了宮。
一進宮,蕭晴率先跑去王姑娘住處;她躲在窗外偷看那位王姑娘,待她戳破了窗戶紙,往裡邊一瞄,竟發現薛辰逸也在。
且不說她沒死,這會兒看見薛辰逸大半夜在人姑娘閨房中,一時氣血上湧,恨不能衝進去拎著他耳朵狠罵一通。猶豫半晌,還是將情緒壓制下來,繼續“偷窺”。
薛辰逸還算知理,只是聽那位王姑娘撫琴;她本以為王姑娘是個知書達理、溫文雅靜的好姑娘,卻不想竟主動投懷送抱,往薛辰逸懷裡鑽!
薛辰逸也是個熱血男兒,面對於一個跟夫人長相相似的姑娘,一時昏了頭,未曾拒絕;
蕭晴在窗外看得火氣直竄,撿了石頭朝房間彈去;薛辰逸手快,將“暗器”接住,繼而以迅雷之速追出;蕭晴轉身便跑,奈何方才被氣昏了頭,此時反應較慢,被薛辰逸逮住。
因她用布遮著臉,薛辰逸一時也沒認出她,便同她動起手來;蕭晴也不甘示弱,同他的拳腳糾結在一起;做夫妻那般久,她深知對方軟肋,專攻薛辰逸弱勢之處。
薛辰逸吃虧,卻也驚喜若狂,忙驚撥出聲:“夫人!”
被他認出,蕭晴也不再避諱,冷哼一聲:“我這正室還好端端活著,你卻在宮裡養起了狐媚子!薛辰逸,你是想休妻?”
薛辰逸平日的威嚴在這一刻消磨殆盡,一雙眸裡流動的滿是溫情,他語氣柔了些:“夫人是哪裡的話?為夫一直在等你,等你回家。”
此時此景,蕭晴如何不會心軟?只是想起自己的臉,她稍有些心澀,索性攤開來說:“薛辰逸,若我毀容,你還會要我這妻子麼?”
說著,她伸手摘下遮臉的素布。
她本以為薛辰逸會驚恐,卻不想他眼中又多了幾分柔情,緩慢走過來,伸手將她攬入懷中;聲音深沉,情意綿綿:“是為夫的錯,是為夫沒能護好你。”
千語萬言,皆抵不過這一擁抱;
薛辰逸鬆開她,指腹在她臉頰上摩挲,嗤笑說:“你就因為這個,而躲了我三個月?”
蕭晴沒有回答他,預設。
他道:“我征戰沙場多年,什麼樣的疤痕沒見過?你是我薛辰逸的妻子,縱你有這道疤,也是我的妻子;夫人,你若覺得這疤醜,為夫陪你一起!”
他抽出腰間利刃,眸子一沉要往臉上割,卻被蕭晴手快抓住。
她定定然看著他:“你不介意就好,勿要傷了自己。”
夜風一吹,白色的梨花花瓣四處翻飛;加上頭頂那輪皎潔白月,梨花明月白如無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