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父不敢怠慢,起身拍了身上的木屑,連忙奔去開門;
劉汛芳說明來意之後,蕭父頗覺欣喜,將劉汛芳引進堂屋坐下,吩咐秦氏去煮了水來招待;蕭父對著劉汛芳拱手作揖,道:“實不相瞞,蕭某家境實在貧寒,小女雖有天賦,卻交付不起先生的束脩。”
家裡養著一個哥兒家裡已經不堪重負,更何況送女兒去拜師學藝,拜師學藝的學費可是一大問題啊!
劉汛芳一眼覷著門裡,瞧著蕭晴探出的那隻小腦袋,藉著日光他才真真看清那小丫頭,她身形尚小,兩腮如新荔,俊眼修眉,一雙小杏眼水汪汪的,使人見之生憐;劉汛芳爽朗一笑,對蕭平揮了揮手手道:“我遊走天下,難得遇見這麼個討喜的女娃;既是緣分,又談什麼束脩?”說著,劉汛芳從自己衣袂裡摸出一枚玉扳指遞給蕭平:“這枚扳指於我來說無甚用處,便贈於蕭兄,作為見面禮。”
扳指是射箭之人時常戴在手指的物什,戴在右手拇指上用以鉤開箭弦,可護手指;然劉汛芳手中的那枚扳指是玉製,顏色通透的緊,想來價值不菲。
蕭平連忙推辭:“使不得使不得,我沒給你束脩,你倒是這般大方送我扳指,這般貴重的物品我收不得,收不得。”
劉汛芳將扳指託在掌心,笑道:“這哪兒是送你的?這是送我那小徒弟的。”劉汛芳衝著門裡的蕭晴招手:“來,晴兒,過來。”
蕭晴暗道老爹傻,有人送東西還不肯收;她趕忙出去,緩步走到了兩個男人跟前;學著大人的模樣斂衽作揖:“徒兒拜見師傅。”
劉汛芳的外貌不屬於粗獷型,身材頎長,雖常年在外奔走,面板卻是白淨,不似一般走江湖漢子那般粗糙;鼻挺眼深,劍眉薄唇,倒是給人一種清俊之感;蕭晴估摸著他不過也才二十出頭,一身的凌然正氣,卻是灑脫;
瞧著蕭晴這一副小大人的模樣,兩個男人忍不住對視笑了起來。劉汛芳將扳指遞給蕭晴,蕭晴將扳指託在白嫩乾淨的小掌心,只見扳指內路綠紋相纏,卻又極其通透,瑩潤如酥;
這根本就是男人用的玩意兒嘛!
蕭晴轉身出了堂屋,拿著扳指奔到蕭澤跟前,拽起他的手,將扳指套進了他的大拇指。替哥哥戴好,她這才自顧自的點頭:“日後哥哥射箭,就不怕傷著手指了!”
蕭澤看著妹妹,心裡暖意洋洋,說不出的感動;
之後幾天,劉汛芳在東村村尾租了間宅院,請了負責看門、伙食的婆子,暫時落腳扎戶;每日一早,蕭澤便帶著妹妹翻一座山,過一座橋,到東村劉汛芳住處,學習武藝;接觸了幾天,蕭晴發現劉汛芳同一般俠客不大一樣,雖行走在外,吃食確實極為講究;
蕭澤和蕭晴的朝食皆在劉汛芳家裡吃,劉汛芳在堂屋設立三條食案,上位為劉汛芳之座,右側為蕭晴之座,左側為蕭澤之座;因體諒兩個孩子處在長身體時期,朝食劉汛芳會讓婆子準備肉羹和蒸餅;
甭提肉羹,光是蒸餅蕭晴就已經很滿足了;她家一月到頭吃的都是素粒��級�⒌餃飧�械南嗜饢抖��齙盟��副滄用懷怨�饉頻茫�∈謅�耪舯��踝磐牒暨旰暨旰齲渙躚捶技�羥繒獍愣鏊耍����切砭妹懷⒐�饢抖�耍�掛怖斫猓輝倏聰粼螅��蠊蜃�謔嘲蓋埃�昧}勺緩慢地在碗裡攪了攪,頗為斯文的將肉羹送入嘴裡;緩慢吞嚥,一行一動,卻像是個公子哥兒,沒有半分農家子的粗鄙。
劉汛芳對新收的兩位小徒弟很是滿意,女娃聰明伶俐,男娃謙卑有禮;
頭幾日劉汛芳並不急著交予他們內功心法,而是款慢地教他們習字唸書;教了幾日,劉汛芳才發現蕭晴認字識書的能力也頗為厲害;蕭澤顯然是有些文學功底的,詩詞歌賦、兵法戰策一一知曉些,一手字更是寫得剛勁端正,停筆必有刀鋒;
劉汛芳高興極了,心道自己是走了什麼鴻運,竟收了這樣兩個好徒兒;
過了大概半月有餘,蕭晴正搗鼓劉汛芳給她做的一把小弓,卻聽門外響起隆隆馬蹄聲;蕭晴拿著弓箭門,瞧見門外是一陣的塵土翻飛,漫天揚起的沙塵嗆得人睜不開眼;塵落之後,十幾匹棗馬簇著一輛紅漆平頂馬車停在劉汛芳家門前。為首的一名青衫大鬍子雙腿夾著馬肚在門前停下;
青衫大鬍子擎著韁繩在蕭晴跟前停下,大鬍子糙聲糙氣的問她:“小姑娘,知道虻山走哪條路麼?”
蕭晴不知,一顆小腦袋木木地搖著。
馬車裡的人顯然有些坐不住了,抬手攏開紅綢繡花車簾,清俊的男子露出半張臉,對著大鬍子道:“去問問屋子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