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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帝揮了揮手,示意許榮華退下。
年錦容道:“這隻怕不妥,病來如山倒,李太醫說了,他的身邊片刻也不能離人,榮華照顧起來細心一些。”
這個時候,誰也不敢讓景帝與安南王獨處。
一來怕景帝氣到了安南王。
二來怕他藉機下什麼毒手。
他是皇帝,就算下了毒手,惹人非議,可朝中大多數人仍是維護他的。
所以,許榮華也不樂意。
“的確,李太醫說,女兒必須守在父親身邊。”
“好,既是太醫說了,那也罷,你們守著吧,朕就是來看看,看皇兄有沒有什麼大礙,如今看起來,氣色倒是紅潤,沒有什麼大問題,朕就先走了。”
說完就拂袖轉身離開了。
許榮華簡直肺都快氣炸了。
有這麼來探望人的嗎。
耀武揚威了一番,話沒有說上兩句,接下來又怒氣衝衝的走了。
看他的樣子,倒不像是來探病的,反倒是來看看,安南王死了沒有的。
許榮華此念一出,聽到床榻上的安南王一陣劇烈的咳嗽。
他不停的咳著,似要把肺都咳出來了。
直到嘴裡咳出了一團濃血,這才平喘了下來。
許榮華看著他榻邊的那一灘血跡,驚呆了。
怎麼回事。
不就是氣血攻心嗎。
許榮華低頭看去,也不顧那血是否髒或噁心。
用袖中的布絹包起,細細檢視,果然,黑中泛紫,血裡有毒。
安南王不是什麼急怒攻心,而是被人下了毒。
他的症狀是從回到京城開始的,如今回京已經有半年了。
是什麼人神不知鬼不覺的下了毒手。他們竟然渾然不知。
此念一出,許榮華頓時驚怒不已。
這個人會是景帝嗎。
還是另有其人。
安南王此人甚為低調,從來不到秦樓楚館。
他來來去去的地方只有兩點,一個是宮裡。還有一個就是安南王府。
安南王府內可以肯定沒有奸細,因為所有的僕從都是從江南帶來的。
那麼就是宮內——可是在宮裡,他去的地方也不多,一個是皇上的御書房,還有另外一個則是太后的寢宮,會是太后嗎。
許榮華一個激愣,如果是,那就太可怕了。
那個老妖婆,為了自己的小兒子江山穩固,連嫡親血脈也不放過。
許榮華思及此。面容立即冷了下去。
她拿著那個布絹,對年錦容囑咐了一番,接著便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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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後,驗血的結果出來了。
果然是有毒。
而且那毒源於何處,是什麼配方。根本破解不了。
許榮華立即懊惱了。
行軍打戰,做戰技術是她的強項,可是,醫學方面,她在前世的時候就有些薄弱。
許榮華恨自己不爭的同時,並沒有將這個訊息告訴安南王。
安南王如今已經備受了打擊。
那天景帝來看過他以後,他就已經徹底的絕望了。
景帝那天來的時候。一舉一動他全看在了眼裡,那神情分明不是來關切他的,而是來看他死了沒有的,景帝一心一意的巴望著他死,而他卻一心一意的巴望著這個弟弟江山穩固,好好的活。
許榮華覺得。這一次安南王中毒,也許是一件好事。
至少透過景帝來探這一事,讓他看清了一個人的心,知道以後該怎麼做了。
但是,如今棘手的是安南王中的毒怎樣解。
許榮華尋訪過一些名醫。
那些名醫說。安南王所中的是慢性毒,初期的時候會有些胸悶,症狀就像是疲勞所至,不易引起人的懷疑,到了中期的時候,完全無反應,晚期,則會吐血而亡,症狀看上去就像是暴斃,幸虧發現得及時,若不是許榮華屢次的出言激怒安南王,他的早期症狀不會發作,如今並不是無藥可醫,只不過,還得等些時日。
許榮華聽說了此事以後,放下心來,不再揪心。
把實情也對安南王和年錦容道出了。
安南王聽完以後,心裡五味俱呈,什麼樣的滋味都有。
幾乎可以在心裡判定,他身上所中之毒,一定是從宮中得來的。
可是,會是母后嗎,還是景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