們白養她了,若是邵家垮了,全是她造成的!”周湘梅不但沒阻止,還在一旁火上加油。
他們的行為令穆沇極端不滿,當邵文德再度舉高手,想再賞邵翊荷耳光時,穆沇立即上前抓住他的手。
“夠了!你只會責怪翊荷,為何不反省貪婪無能的自己?我不願娶翊荷,你起碼要付一半責任!”畢竟算計他的事,這傢伙也有一份不是嗎?
“我──”邵文德雖然氣惱,但穆沇的氣勢令他畏懼。他用力哼了一聲,轉身離開客廳。
周湘梅則趕緊跟著丈夫,一起躲到書房商量大計去了。
邵翊荷依然維持原來的姿勢,彷佛剛才不曾發生任何事,但她臉上清楚的紅色掌印,和嘴角滲出的血絲,在在提醒穆沇,剛才她受到多麼殘酷的對待。
他心疼地從口袋取出手帕遞給她,輕聲提醒:“你的嘴角流血了,先用這個擦一擦吧。”
邵翊荷沒有接過手帕,甚至沒有看向他,只用萬分平靜的語氣說:“謝謝你,穆先生,不用了!”
她沒有任何問題好問,因為剛才他已經把自己的想法說得非常清楚明白,對他來說,她只是他眾多女友之一,沒什麼特別的。
她從來不是他所愛的女人,更不是無可取代!
她又叫他“穆先生”了!穆沇垂下眼眸,苦澀一笑。
不過這能怪誰?這不正是他想要的結果嗎?為何心底會有一股悵然的感覺?他自嘲地搖搖頭,甩去這些紛紛擾擾的思緒。
“你的嘴可能破了,等會兒記得上點藥。”即使相她不可能有結果,他依然忍不住想關心她。
“謝謝你,穆先生。”邵翊荷又用那種客氣得幾近平板的語氣道謝。
穆沇無聲地在心中嘆息,轉身想走,可是邁開腳步,卻遲遲不願離開。
他停滯許久,再度轉身面對她,欲言又止地問:“剛才你叔父打了你,你……該不會……我是說,他是不是用了什麼方法,逼迫你或是威脅你,你才會完全聽從他的安排?”
邵翊荷臉上終於有了其它表情,她的唇畔緩緩浮現一抹淡得幾不可見的苦澀笑容,輕輕搖頭。“沒有,一切全是我心甘情願的。”
叔叔嬸嬸沒有威脅她,也沒有逼迫她;逼迫威脅她的,是那甩也甩不掉的養育之恩,情可斷,恩難拋,她無法在叔父落魄無助時,拋下他們。
穆沇心中的最後一絲期待破滅了,既然一切全是她自願,那還有什麼話好說?這對叔侄倆同樣貪婪、勢利,同是一丘之貉,沒什麼好同情的!
他柔軟的心再度冷硬起來,漠然拋下一句:“你好自為之。”隨即轉身離去。
他憤然離去後,邵家大廳裡有許久的沉寂,沒有移動的腳步聲,也沒有說話或是其它聲響。
不知過了多久,靜謐的空氣中傳出很輕的哭泣聲,像是某種小動物受傷發出的哀鳴,幾乎讓人以為自己聽錯了。不久,那哭泣聲愈來愈大,邵翊荷終於崩潰,緩緩跪倒在地,痛哭失聲。
穆沇原以為,從此應該不會再見到邵翊荷,沒想到一個禮拜後的週末,心情鬱悶的他回到山上的別墅,想暫時逃避城市裡的紛紛擾擾。一進門,卻看到一個不該看到的人坐在客廳裡。
翊荷?!
“你怎麼會……”穆沇很驚訝,外頭大門深鎖,他不知道她是怎麼進來的。
邵翊荷見到他,立即從沙發起身,禮貌地行了一個禮。
這時,老傭人也急忙趕出來,歉然解釋。“抱歉!穆先生,邵小姐她堅持要見你,因為她在外頭等很久,今晚風大,我看她一直髮抖很可憐,就先請她進來坐,您不會見怪吧?”
穆沇總算明白她是怎麼進來,不過他沒有怪老傭人,只是對他說:“沒關係,你先下去,我和邵小姐還有話要說。”
“是的。”老傭人下去後,穆沇脫下外套,假裝不在乎地問邵翊荷:“你有事找我?不過我先說清楚,如果你是想求我娶你的話,恕難從命!”
“我不是來求你娶我的。”邵翊荷臉色一白,深吸口氣道:“我只是有問題想問你,問完我就會走。”
“什麼問題?”穆沇挑眉上下審視她,一個禮拜不見,她好象瘦了不少,即使如此,她依然美得令人捨不得移開視線。
邵翊荷哀傷且心碎地望著他,咬咬唇,問出心底的疑慮。“我想問你──你究竟有沒有真心愛過我?”
分手之後,這個問題日日夜夜盤據著她所有的思緒,讓自己貪不下嚥,難以成眠,以致她日漸消瘦。